叶儿倒也罢了,终究是稍稍年轻些,听不懂弦外之音也是寻常。
可桑儿作为娴嫔心中‘延禧宫最伶俐的丫头’,却也是一副不解其意的模样,认为自己主子是真怪罪了下来,心中不禁略有些委屈。
毕竟娴嫔胎像不稳,太医请平安脉时再三嘱咐了许多,其中便有不宜饮浓茶这一项。
可她过于小心,自那以后,莫说浓茶了,便是素日的茶水里连根茶叶子都未再见过,唯恐对腹中的孩子有任何的不好。
方才安贵人来时,两人不是未曾想到此处,只是念着主子不饮茶,若单单给安贵人上茶,自是不妥。
可若是一人上茶叶,一人上茶水,又唯恐被人察觉出异样。
两相权衡之下,只得作罢。
安贵人见状,还不等娴嫔回应,便开口劝道:“娘娘尚在病中,实在不宜动怒。
宫女们一时疏忽,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且嫔妾素日夜里总有难以入睡,又睡不安稳之症。太医曾劝说,自酉时起乃至安寝前,最好不宜饮茶。
后来嫔妾多番验证,果真有效用。所以娘娘实在不必这样客气。”
娴嫔虽算不得格外聪慧,但却并非听不出来,安贵人是有心替她们求情。
她浅浅一笑:“妹妹既如此说了,又不怪罪,那便罢了。”
“是。”
安贵人略一点头,便又沉默了下来。
虽说与娴嫔同居延禧宫四年多了,可两人私下并无什么交集,一时之间若要有多亲近与和睦,倒也是做不到的。
她顿了顿,只寻了个由头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嫔妾便不叨扰您安歇了。”
娴嫔见状微微沉吟,侧过头望了一眼窗扇,天色的确暗了下来,她随即浮了一丝笑容:“罢了,妹妹有空多…”
话还未说完,她的视线便顺着向下落到了窗扇旁的长春花盆景里。
方才还好好开着的花,不知为何,此刻却有枯萎之状。
长春长春,原是因它自初春至深秋开花不断,故而起名长春花。
可如今短短半个时辰,莫名便变得如此,娴嫔不免有些疑惑。
她微微一怔,猛然想起自己方才把那碗安胎药倒进了盆景里。
是自己的安胎药有问题?!
她反应过来后“啊”的一声惊恐般的站起了身,指着那长春花结结巴巴道:“花…那花…是安胎药有问题!”
桑儿与叶儿见状连忙上前扶着她,唯恐自己主子惊慌之下出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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