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问起来。
绿葵不知俱细,一二句话搪塞过去就是。
这要换作风月或方官,怎么都掰扯不清楚。
毕竟女子的月信,怎么能叫一个外男拿捏的恁般清楚?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能记得这般清楚,明明都已经过去恁般久了。
甚至让她有一种不管如何努力,不管如何济济为营,都无法转圜自己命的恐慌……
手边用红糖水划开的枣茶还散着热气儿,热腾腾、甜腻腻,直扑得沈南宝头晕,晕得不知所踪,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前世,她又看到了陈方彦。
他站在书案前,指着面前牵丝劲挺的赫赫几字,一脸衅笑地看着她,“沈南宝,你瞧瞧你,这都学几月的字了?怎么还是不如我?”
他一向这样,在外是温温儒秀的雅人君子,对内则换了副面孔,心眼比针鼻儿还小,事事都要和她较个高低。
她要是不服,他必是砖头瓦块的来一车轱辘话。
她也便在他喋喋不休里,愈发直不起腰了,肚眼儿也一阵阵酸痛,使劲捂也按捺不住,甚至还捂出了连绵不绝的热流,就这么涌湿了裆绔。
她当时大概是太疼了,想都没想的掀开了袍子。
这么一掀,看得两人都怔住了,都讷讷地看着她夹裤上那点浸出的血。
血染红了她的眼睛,她首先哭了起来,“陈方彦,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时她隔着蒙蒙的泪眼,没看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用一副从未有过的惶张声调说:“没,你不会死……你只是长大了。”
后来再发生了什么,她都记不太清楚了。
她只知道她一直在哭,而他一直在安慰她,还告诉了她这不是要死了,这是女孩成为女人的标志,在这么安慰她的时候,亲自给她换下了秽裤,擦洗了身子,甚至换了月事带。
那是经血啊,最最晦气的物儿。
旁的男子都避之不及,他竟然眼都不眨一下的碰了。
她后来问他当时怎么想的,不怕触霉头么?
他怎么说的?
他只是笑,“我给我夫人靧沐还有错了?老天爷不劈负心汉,反倒来劈我这么个好官人么?”
袖笼下的手攥紧了起来,仿佛扼在了脖儿上,让沈南宝有些难以呼吸。
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陈方彦,云雾一样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迷滂滂、朦胧胧,就这么渐渐的、渐渐的,扭曲成了前世虚伪的模样。
那个为了骗她,不折手段的陈方彦!
那个从来口是心非的陈方彦!
那个害死了她的陈方彦!
他竟然还妄想着再用同样的方儿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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