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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定了定神,他一向心智坚决,忍耐性极佳,没想到这点小事,竟能让他分神。
可是……
她洁白莹润的耳垂就在眼前,细薄的皮肤下几乎能看清细细的血管。
“……我说的话,你有在认真听吗?”
卢筠清忽然转头,略带不满地看向他。
她玫瑰色的丰润唇瓣微微翘起,红唇潋滟,越发衬得肤白胜雪、瞳如点墨。
两人离得这样近,近到他能看清她唇瓣上的纹路和面孔上细细的绒毛。
像一颗水灵灵、湿漉漉的桃子。
“喂?”
“在听,我在听。”
千里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垂下眼,执笔继续练字。
“练字要专心。”卢筠清提醒他。
“是,先生。”千里叫她先生,眼观鼻鼻观心,一心练字,只桌面下的左手在膝盖上悄悄握紧。
他曾经,拥有过很多,又在一夕间全部失去。
自那以后,他便明白,万物如流水、如沙粒,总难尽握于掌中。他不再贪恋任何人和物,于是他变得无比强大,所向披靡。
然而,就在此刻,他内心汹涌的爱意却再也控制不住。那是疯狂的占有,是虔诚的献祭,是无畏的燃烧。
是理智无法牵引的爱欲猛兽,在他体内肆意冲撞。
午睡起来,卢筠清又想起黄莺说她是个废物,心中不服,决定要做些有用的事。
思来想去,正不知从何开始,恰好看见后院烟囱冒出烟,立刻有了主意。
去帮李大娘做饭。
李大娘正在用一口小铁锅烧水,听到卢筠清要来帮忙,连连拒绝,但经不住卢筠清再三恳求,勉强答应让她做些轻松的活。
“小姐呀,你会做什么?”
“都可以!我看你洗了土豆,我去削皮吧。”
说着,不待李大娘回答,便拿了小刀和一筐土豆坐到一边,桃叶在一边心惊胆战地看着,生怕小姐伤到手,李大娘也心惊胆战的看着,因为她觉得,这位小姐削下的肉比皮多,一个土豆削完,便只剩一半了。
卢筠清则觉得手里的刀不好使,奇怪,当年她做打工人时,也是会炒醋溜土豆丝的,怎么现在削个皮都这么费劲。
她擦一把额上的汗,继续努力得削皮,在削到第三个时,李大娘终于忍不住,抢过她手里的小刀,苦着脸说,“小姐,还是我来吧,你,要不你帮我把烧好的水端下来。”
卢筠清顺着她视线看去,见灶上放一只双耳小铁锅,灶下火已经熄了,便点点头走过去。
到了灶边,她伸手就握住了铁锅两边的把手,把锅端起来。
烫,好烫,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