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锋,你和罗妈妈一道回去!”
江亭突然开口道:“顺便往义父的房里去一趟,我床头第三个暗格内,还有些旧年的账本,一并拿过来了吧!”
江锋心中一动,“是!”
半个时辰后,罗妈妈和江锋一同入了高府。
转述完王妃的话,众下人泾渭分明的站成了两派。
罗妈妈看了看人数,留下来的人远远多于离开的,不由老怀宽慰的与江锋对视一眼。
江锋微微颔首,示意她赶紧发还卖身契,独自一人往江亭的房里去。
熟门熟路的摸到第三个暗格,轻轻往里一推,床板忽然往两边一动,露出一条暗道来。
他抚着暗道的入口,不由想起旧年义父将他带到这里时说的话。
“锋儿,这暗道乃是高家人花巨资挖的,为的是关键的时候保命,往下走,能直通皇城地下的三十二条河道,你来跟着为父走一遍!”
“第一条河道万万不要进去,就是个臭水沟;第二条河道上去,往南走二里,可直达……”
“锋儿啊,不到关键的时候,义父不会让你走这一步,一旦走了,就千万不要回头,护着主子远走高飞。”
“高家赫赫一百多年,这条暗道还从来没有用上过,当年我劝大爷别苦苦硬撑,走得远远的吧,大爷死都没同意,说高家还有血脉在延古寺……”
高家如今的血脉,就只剩小姐了!
江锋低垂下双眼,深深一叹,将暗道封上,并亲自将房门和院子落了锁。
……
皇宫,寝殿。
令贵妃跪倒在榻前,眼圈一红低低道,“皇上,镇西军危在一时,凉州城破在即,求皇上收回扶我为后的谕旨,别为了我,坏了与安亲王父子之间的情份!”
宝乾帝愣了片刻,一手忽然握拳。
这时,李公公刚好将药盏端来,他狠狠的击在托盘上,药盏应声而碎,溅了一地。
令贵妃不顾地上的碎渣,爬到床头,冰冷的手死死的握住皇帝的拳头,泣不成声。
“皇上,臣妾跟着皇上二十载,从来不在乎什么位份,臣妾只盼着皇上身子骨好好的,能和臣妾白头到老;只盼着大莘国运昌盛,千秋万代。皇上,收回口谕吧,您就是把大莘的江山都交给安亲王,臣妾都绝无二言,只求皇上给我们母子二人一个容身的地方。”
“你给朕住嘴!”
宝乾帝胸腔起伏,“这是朕的大莘,朕的江山,还容不到他李锦夜来作主。来人!”
李公公忙上前:“皇上!”
“给朕将安亲王府围起来!”
“皇上?”李公公惊得魂都快散了,“这个节骨眼上,您可万万……”
“怎么?”宝乾帝身子一晃,惊怒道:“连你这个老家伙都要违抗朕吗?”
李公公如遭雷击顶,牙关抖动不能自己,立刻跪倒在榻前,“皇上,老奴不敢!”
“那还不快去!”
“是!”
李公公慌里慌张的爬起来,起身的瞬间,他飞快的扭头看了令贵妃一眼。
恰好,令贵妃也正拿眼风看他,嘴角似有若无的牵出一抹冷笑。
李公公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后,快步退了出去,与门口的齐进耳语了几句。
齐进陡然变色,“这个时候怎么……”
李公公手倏地落在他肩上,摇摇头:“先照皇上的意思去做吧!”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