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夜苦苦经数十年的经营,在此刻一一显现,一旁的施典章越听,越觉得自己跟着李锦夜,是此生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京城虽然都在天子的掌握中,但大莘余下的江山,是李锦夜在真正的捏着!
所有密信发完,还有一封家信未发,曹明刚看着李锦夜,不知道是不是要将手中的笔,递过去。
“不必了!”
李锦夜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你帮我写四个字便行,对了,写两封,一封给王妃,一封给长衫!”
曹明刚拿过两张纸,“王爷,哪四个字?”
李锦夜淡淡道:“卿安,吾安!”
……
五月初一。
李锦夜启程从两广归京,施典章送出百里外。
与此同时,朝中有人上书,称国难当头,先皇后尸骨未寒,封后必须延后。
这一奏章一石激起千层浪,各地反对封后的奏章如雪片一样的飞向京城。
老皇帝怒不可遏,又砸了一个玉枕。
而素来淡定、温和的令贵妃也将一个犯了错的宫女杖毙,血染红了青石砖,连行刑的太监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家国天下事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凌厉姿态展现在天下人面前,所有高门大户,文武百官不由看出些苗头来--
拥立贵妃为后的,都是晋王一脉;而反对立后的,都是安亲王一脉。
这两王不可避免的,硬碰硬的,碰上了!
谁生?
谁死?
玉渊就是在此刻接到李锦夜的家信。
她死死的看着那四个字,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信中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李锦夜是怕老皇帝对她下手,提醒她务必小心。
“小姐,预备起来吧!”江锋心里忐忑不安。
李锦夜坐不坐江山不重要,这破江山谁愿意拿,谁就拿去,他只顾着自家小姐的安危。
玉渊定了定神,道:“先不管我,把你义父送到延古寺。”
“小姐?”
“老和尚虽然走了,但一个斋房的面子我还是有的,万一有个什么,我也对得起高家。”
“小姐!”江锋急得连眼睛都红了,“你信不信,义父是不会走的。”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罗妈妈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小姐,江亭来了,说是要来陪小姐住一阵。”
玉渊猛的打了个激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亭已经推门而入,“小姐,高府厨娘做的菜,越发的难吃了,老奴辞了她,过来蹭几日饭吃,小姐不会有意见吧!”
玉渊沉默了一会,缓缓笑了笑:“你把人辞了,薜姨娘怎么办?”
“今日一早,我已经将她送到谢府。”
玉渊微惊:“她愿意?”
江亭淡淡道:“是人,便会趋利避害,薜姨娘是个聪明人,她愿意。”
话落,罗妈妈不由冷笑着撇了下嘴。
玉渊却只当没看见,“这样一来也好,索性将高府的人都散了吧!”
“小姐?”罗妈妈立刻就急了。
这些人可都是她一个一个挑起来的,这会说散就散了,万一王爷成了,她再到哪里寻这么些人来。
“妈妈别急,愿意留下的便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发还卖身契,给一笔银子遣出去。”
玉渊纤手落在她肩上:“这样也能看出谁和咱们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