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谣言效果非同小可。
李锦夜门前几乎有些门庭若市了,连带着苏长衫都受牵连,出门吃个饭,喝个茶,都能碰到颠颠跑来拍马屁的人。
苏长衫不厌其烦,差点想冲到中宫,与陆皇后论上一论:你们陆家贵不可攀的姑娘,嫁给暮之这个短命鬼,也不怕将来做了寡妇。
偏偏李锦夜像是个没事人似的,每日调养生息,写字作画,贺礼照收,人却称病不出。
这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老皇帝沉思片刻,便揣摩出陆氏一族的算计。
用联姻笼络十六这个亲王,扶持福王上位;
十六死翘前若有幸能留下一儿半女,孤儿寡母便继承了他王府的一切;
若不幸无后,从陆家宗族中选一男孩子过继到他的名下,这安王府一样是陆家人的天下。
“倒是想得美!”
宝乾帝从齿缝里咬出几个字,命人摆驾中宫皇后寝殿。
陆皇后那会正与嫔妃说着闲话,一听皇帝来了,忙整装迎驾。
宝乾帝看着跪倒在地的陆皇后,只说了一句话,便叫陆皇后肝胆俱裂。
“朕的中宫姓陆,监国的皇子姓陆,这会连小十六的王府都要改姓陆……皇后啊,是不是朕的大臣也要改姓陆了!”
陆皇后立刻大呼冤枉啊。
宝乾帝哪会听她解释,抬腿就走,只把陆皇后气得伏在地上破口大骂。
“哪个黑心黑肺黑肠的下作小人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我陆家要有此心,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
陆皇后发下的毒誓,可惜皇上听不见。
陆皇后无奈之下,立刻召来陆家当家人质问。
当家人的反应也是连呼冤枉,这安亲王虽然位高权重,可到底是将死之人,陆家又如何会做出这么愚不可及的事情。
陆皇后心里恨极,也不管这冤枉是真是假,发了狠的敲打了一通,末了,又咬牙切齿道:“这个节骨眼上,谁把本宫和福王放在火上烤,本宫就要他的命。”
这日刚敲打完,翌日陆皇后又将福王召进宫来,话里话外,都是提醒亲儿子要小心李锦夜这人。
她细细想了一夜,陆家人做事虽然胆大,但联姻这种大事,绝不会暗戳戳的放出风声,必是要经过自己首肯后才会光明磊落的行事。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风声,陷害陆家呢?
如果是,那么又会是谁呢?
陆皇后睁着两只眼睛琢磨了一夜,总觉得满京城能做出这事的,必是李锦夜无疑。
亲王之位虽说与皇位绝缘,但凡事总有例外,万一这个李锦夜对那张宝座感兴趣,谋权篡位也不一定啊。
哪知福王对李锦夜印象很好,心想一个将死之人,还谋什么权,篡什么位,故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这个档口,宝乾帝却突然怕起死来,他不仅把张虚怀一日十二个时辰的召在身边,还将宫殿方圆三丈之内,连过膝的小树都给砍干净了。
铁桶一般的侍卫围在他的寝宫周围,每日分五个班次,整日整夜的巡逻。
陆皇后知道后,脸上连冷笑都浮不出来,老皇帝这是在防着她和陆家的人啊!
就在这样的风声鹤唳中,苏长衫琢磨出了一点别样的滋味,把李锦夜堵在了书房里质问--和陆家联姻之事,是不是他的手笔?
李锦夜喝了口热茶,慢条斯理道:“是我的手笔,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