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末早就不止一次表现出自己不重要,不需要在意。
他把自己伪装得很好,把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都藏了起来,哪怕是安慰双夏自揭伤疤的时候,也是轻飘飘一笔带过。
他说自己好了,只是还有一点怕黑。
但寒时却清楚的记得,他那次在自己怀里怕到浑身发抖的样子。
凌末或许不是在骗双夏,而是在骗自己。
寒时下午确实有些生气,他不愿意听凌末说自己不重要那样的话,但他不至于口不择言。
寒时是故意的。
故意那样讲,逼凌末说出真心话。
凌末复出,确实是迈出了第一步,但也只有那一步。
无论是他担心自己受伤而过度紧张的样子,还是在台下看着台上比赛时的眼神,都在说明他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可寒时现在只要想起凌末在车上的状态,和最后说出的那四个字。
他就开始后悔,为什么非要用那么激进的方式逼他,好好说不行吗?!
寒时懊恼地捶了一下床铺,震得脚踝一颤,能感觉到里面在突突突的疼。
其实一直是疼的,只是被刻意忽视了,眼下无视不了之后,寒时干脆把疼当成惩罚,躺在那里硬挺。
挺了没多久,额头就又开始浮出密汗,前24小时本就是最疼的时候,医生给的缓解方法他又一个没用,此刻整个脚踝又烫又麻又突突突。
这时外头响起两声敲门声,寒时愣了下,说了句门没锁,门就从外面被推开。
凌末探出脑袋,侧身进来后又轻轻把门带上。
“哥哥?”寒时有些意外。
凌末在看到他的脚踝时,眉头就拧起来了,没有回应他,而是直接走到床边,给了寒时一个不满的眼神。
硬汉刹那间变回丧气大狗,垂着耳朵乖巧地坐起身靠在床头。
凌末抬起他的小腿,抽走垫在下面的靠垫,然后把他脚踝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寒时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凌末用毛巾包起来的冰袋,在他肿胀的位置一点点冷敷。
刚接触那一下确实有些刺激,寒时没忍住哼了一声,凌末垂着头,手里的力道又放轻了一些。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动作,生怕力道重了弄疼寒时,又怕漏了哪里没敷到。
寒时觉得凌末手下像有魔法,刚还疼得突突突直跳,现在突然感觉不到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凌末看,看着他的耳朵尖一点点变红。
确保脚踝都冰敷到位之后,凌末拿出弹性绷带,手法有些生疏却裹得很仔细。
寒时其实不喜欢被绷带束缚住的感觉,可看着凌末像对待什么宝物一样对待自己,他突然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老老实实让他一圈又一圈地缠绕住。
全部结束之后,凌末抱着东西走出房门,寒时这才敢好好呼吸。
可他发现凌末才刚走,自己就已经开始想他了,就算是不理自己也行,能不能再回来,寒时贪心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