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翁一直在寨子上,他还不知道大当家救了石头这事。
怪不得,大当家来的时候,袁氏一直暗示他留大当家的在家吃饭。
严老翁眯着眼睛,稳稳当当地坐着,等袁婶子客气完了,将程乾跟严雄叫出去吃饭去了。
他才举起酒杯,“大当家,老夫敬你一杯。”
大当家拿起酒杯,跟严老翁碰了一下,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之后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转到了石头身上。
说着说着,夏敞就说起来上次回村的事,他上次回来是找村长谈事情的。
他来问问官府有没有找村里的麻烦,村里村民有没有困难,能不能都吃饱穿暖。
到时候若是他们跟朝廷军干上了,万一失败了,村里该怎么防守?
他跟村长正在查探地形呢,就看到一水桶顺着水流往下漂,再仔细一看,旁边似是还有个孩子。
他赶紧就跑了过去,沉浮的水桶带着个孩子,好在他身高手长,一伸手就将人给提溜了出来。
严老翁哈哈一笑,“好在他小子抓着水桶没放手。”
大当家想起当时的情景,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后面,两人举杯又喝了一杯。
夏敞抹了一把嘴巴,沉默了几息说:“我最近收到的消息,凉王正慢慢向东南推进,前不久他们又拿下一座州城。现在凉王手中已经握着五州九十六县。”
严老翁认真听着不说话。
夏敞无比严肃地对严老翁说:“朝廷昏聩,民不聊生,总要有人扛起大旗伸张正义。若是朝廷赋税越来越重,总有一天,乡民们宁愿饿死也不愿意种地了。”
他说得没错,严老翁赞成地点了点头。
夏敞看了一眼严老翁,“寨子上的人,群起激昂,也总想着有一天能占了桐城县。”
他说完就盯着严老翁。
严老翁的责任只是保护好程乾,其他的他没有责任。
而对于程乾,这么几年相处下来,严老翁是打心里喜欢的。
人有了感情,就有了私心,他也私心地想要程乾更好。
为着以后着想,程乾最好也能攒下点儿自己的家业。
严老翁没有反驳夏大当家的想法,他只说了一句:“寨子上的青壮们,武力参差不全,还需再锻炼。朝廷现如今自顾不暇,城里的知县也拿咱们寨子没法。不如趁着这个时机,加紧练。
厉兵秣马,争取一击制胜。首战既胜,弟兄们信心满满,冲劲儿才够足,拿下县城轻而易举。”
严老翁就是个武人,没想到还能说出这么一番有道理的话。
夏敞仔细品了品,觉着他说的没错。自然而然地又将严老翁的话听到了心里,一高兴,举起酒杯敬了严老翁一杯。
两人喝了几杯之后,夏当家就不喝了,他笑着说:“寨子上的人有大半都回家了,我等会儿还要回去坐镇,酒先存着,等着下次再喝。让袁娘子上饼子,咱先吃饱。”
“好好好。”严老翁哈哈大笑着,叫袁婶子拿馒头,饼子过来。
马氏炒的菜多,从碗里盛到盘子里后,还剩下一些。
她走前说要带程乾跟严雄回去吃饭。
袁婶子看着余下的那些菜,就说让他们两个在灶房吃。
袁婶子猜,程家除了猪杂炖萝卜,定然没有留其他菜的。
灶房里,程乾跟严雄坐在案板前拿着白馒头吃得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