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你会后悔的。”他微微咬牙,黑眸宛若深潭般不可探视。
心中一把火烧也不是,不烧,闷得自己痛苦难当。
对于向来孤傲的他而言,有人不买账相当于自杀行为,他想告诉自己不必在乎一个女人,可就是……简直是犯贱!
他找不到第二个更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如今的可笑行为。
显然她不领情。
秦长安跟他眼神交缠,四目相对。“我从不后悔。”
话音未落,银质面具已然在她手下除去,她沉默了许久,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的这张脸。
她对夜清歌的脸没有任何感觉,同样是被毁容,尖锐的簪子划破皮肤,但至少还有几块完整肌肤,阴柔魅惑的五官也不曾被破坏。
但明遥的脸,是被腐蚀性的药物抹灭了一切,甚至眼角和嘴唇,全都被波及……本该白皙的肌肤,满眼尽是肉红色凹凸不平的肉疤。
说丑,还算客气的。
这样的一张脸,足够吓哭小孩子,说他是鬼,还是鬼中厉鬼才对。
“看够了吗?”他语气凉薄。
她忽略他呛人的口吻,这才释然,他再怎么可疑,也不会跟龙厉扯上关系……。她心中的龙厉,不是能用常理来判断的男人,他的人生没有正邪观念,没有道德礼教,是非对错对他而言一文不值,他看似闲散,却不折不扣是一头攻击性的野兽,性格残酷,一意孤行,横行独断。
一旦龙厉找到她,知道当年她用跳江瞒天过海,甚至瞒过了他……他不问青红皂白,会直接杀了她。
他骨子里的骄傲和残暴,注定他只享受宰割别人的快感。
建筑牢笼的人,不会容忍想要自由的金丝雀。
没有抽气声,没有脸色惨白,她平静地将面具罩住他的脸,看不出此刻心中情绪波动。
“那个人对郡主的影响不小,你这是草木皆兵?怀疑自己的枕边人?”他转过脸,嗅闻着酒壶里浓郁醇厚的香气,这是烈酒,她遭遇了什么,会想到借酒浇愁?
“怀疑只是为了不怀疑。”
他眸子里一寸寸借出霜来:“你的城府很深。”
她一笑置之:“我必须这样。”
“如果我想害郡主,这半年来多得是机会。”他斜眼看她,今晚她眼底深处藏着的脆弱,却触动他的心。
隐约觉得,她在怀念一个人,一个短暂参与他们共同过去的男人——温如意!
她对他送来的热茶无动于衷,其实这一壶酒怎么能灌醉她?酒不醉人人自醉,居然连这也是奢望?
她背对着他挥挥手:“我醉了,你回吧。”
他双目欲裂,再也无法忍耐这种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微感,猛地攫住她的腰肢,扯下面具丢在地上,就这么吻上她。
那张可怕的丑脸就在咫尺之间,他的唇微凉,没有属于人的温度,好似枯木的微皱皮肤也是冷淡的,唯独……他的舌尖是火热的,与她的气息交融,不分彼此分享着酒水的苦涩,到最终,又有了回甘。
她被吻的气喘吁吁,正在他抽离出来的那一瞬,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瞳,好似倾落了一地星光般灿亮,竟让人忽略了他不堪入目的面孔。
一股酒意上涌的热气,从耳根子发烫到脖子,他轻柔地搂住她,又在她的唇角碰了碰,手掌已然钻入她的衣裳。
他很早就想要吻她了!
他毫不迟疑地剥下了她的外衣,一件洁白的绸缎里衣,锁骨春光乍泄,原本清冷理智的女人,却令他欲罢不能。
“长安……”
唇若有似无地摩挲过她的眉梢,他眼下的女子微微一颤,说不出有多动人。
从不知自己的名字,能念的如此魅惑动容,她两耳作响,一下子整个人更加清醒。
“你不能吻我!”她拉住他的手腕。
“为什么不?”他眼底有深不见底的黑,反手一握,再度俯身下去,此刻只字片语全是多余,没有温度的唇顺势而下,直到她的眼睫、鼻尖、锁骨。
酒,在她的胸口蔓延翻滚,他身上的滚烫和唇上的凉意形成两种矛盾至极的感觉,一瞬间将她的理智彻底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