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桃立刻领命,片刻功夫就买来一碗粟米粥,外加一碟爽脆的酱萝卜,另还有两块蒸得软软的山药小馒头。
崔桃在粟米粥里加了点蜂蜜,特意跟韩综解释:“这样不仅养胃,还醒酒了。”
她居然记得他昨晚喝酒了。
韩综里酸楚翻滚,更有许多恨和怨,恨事情为何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怨疏怠,令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笑跟崔桃谢后,便端起碗默默的用饭。想若以后的每一日的清晨,都能今天这般,有崔桃的细嘱咐,有她亲手端来的饭菜,那他这辈子算是没白活了。即便没有轮转世,到此为止,他也甘愿。
用餐之后的韩综脸色终于好了一些,有了几分往日的精神头。
“知稚圭兄今日找我,不仅仅是为喝茶吧?有什么事但无妨。”
这会儿屋子里的人都散了,王钊、李远和李都去了外面,只有韩琦、崔桃和韩综三人在。
“开封府正查一要案,想请仲帮忙看看。”韩琦。
“我?我又不是开封府之人,何故你们查案要带上我?”韩综疑色不减地质问韩琦。
“韩谏议没跟你?”韩琦音容依旧淡然。
韩综的父亲今正任谏议大夫,韩琦所称的韩谏议便是指韩综的父亲。
“什么?”韩综反问。
“要我多带些你,”韩琦跟韩综解释,“仲今科高中,想来不日便会被安排在开封府为官,韩谏议会有此之言。”
崔桃听闻此言,当即去观察韩综的反应,发现他惊讶得很真实。看来他真不知这件事,他父亲早有主张了居然都没告诉他。
他的事儿韩琦早就知,不知,这令韩综当即就有不爽的情绪表露。
崔桃见状也很解,搁谁谁都生气,特别是知的这个人,还是从小到大让韩综颇受影响的‘别人家的孩子’。
不过,韩综真会来开封府任职么?那以后可有得热闹了。
韩琦淡然饮了口茶,给韩综缓和的时间,然后就把开封府今日要剿灭地臧阁分舵的事儿,风轻云淡地跟韩综讲清楚。
崔逃则一直全程观察韩综的表情,起初是惊讶的,但很快就掩饰住了。他笑得灿烂,若朝阳一般,连连惊叹韩琦居然查到了地臧阁分舵,想来又会立一大功了,他要提前贺一声恭喜。
显然,韩综又恢复了往日应对人的状态,话语让人听不出虚实,让人几乎猜不出他中所想。不过他既然能恢复这状态,也能明一个问题,他似乎并不太在乎这地臧阁分舵的生死,不然他不可能把的状态把控得这么完美。
若真挂了,韩综会应昨日他应对她那般,破绽百出。
但崔桃不确,韩综是不是早有预料,提前给那些人报信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很低,因为韩琦既然敢叫韩综来,在这方面肯做好了防备。崔桃甚至有些怀疑,韩琦不禁不会惧于韩综有报信的举,甚至盼会有,这样他就能拿到韩综勾结地臧阁的实证了。
“不过,稚圭兄恰好在今日叫我来,应该还有别的缘故吧?”韩综不禁看一眼崔桃。
事无凑巧,韩综然是怀疑崔桃把他们昨日的对话告诉了韩琦。韩琦或许在怀疑他地臧阁有关,所以故意决在今日查抄地臧阁的时候也将他叫来,探他的虚实。
“对,她把昨日的经过都告诉我了,”韩琦和韩综四目相对,坦率告知,“我所怀疑,你所想。”
韩综目光突然了一下,然后就弯眼笑了起来,“那你们可多想了,我昨晚喝多了点酒,醉了就想做点不是单相思的梦,便耍起了酒疯,让崔娘子误会了。这今早起来正后悔呢,打算来跟崔娘子歉。”
韩综罢,目光便移在崔桃身上,眼眸中暗涌不知多少复杂的情意。
崔桃受了韩综的歉,也向韩综歉:“因有疑虑,便不得不上报给韩推官,还望韩二郎见谅。”
韩综笑了笑,“没关系,我能解。”
但难免刀割,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崔桃传话给韩琦的举是‘背叛’。可想想她曾受过的遭遇,今他所受的这些罪有算得了什么。况且她失忆了,她也从没对他做出过承诺,她昨晚去找他本来也就是为了查他。今这般光景都是他活该,无可厚非,合情合。
“既然你们已经查到地臧阁分舵的所在,那还什么,快些手,省得那些恶徒跑了!”韩综当即催促韩琦快些手。
“狡兔三窟,我们揣测鲞鱼铺另连了一处地方。”韩琦问韩综的判断。
此举是明知故问。
韩综表情常地听完韩琦所的三处铺子的情况,认真分析状:“棺材铺更可疑,但不能排除其它两处的可能,人手尽量多调派些。既然都是江湖亡命徒,想必功夫都不低,刀剑飞镖怕是也备齐全了,不知是否淬毒了,小为上,不宜强攻。”
“有。”
本已有缉拿之法的韩琦,又特意问韩综有何妙法。
于是,俩人一起研究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