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程祁东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百分之百的信任,用同床异梦来形容他们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但是下一秒,程祁东却是拿过纸巾揩掉了她嘴角的咖喱残渍,利落地将纸巾扔到了一旁,似是也没有多少兴趣看她。
郁晚伸手碰了碰刚刚被程祁东触碰过的嘴角,隔着纸巾,程祁东指腹的温度也略微传递过来了一点儿,郁晚觉得酥酥麻麻的。
“不用时时刻刻防着我,这是公众场合,我能把你怎么样?”
程祁东看出她的防备,似是不悦。
郁晚伸手蹭了一下嘴角,拿起苏打水喝了一口:“那可说不准,程先生这欲。望说来就来,我得防着点。”
程祁东眯眸,他发现跟这个女人,就是没有办法好好说话。
郁晚吃螃蟹吃得很吃力,吃螃蟹原本就是一个很不雅观的动作,没有办法既做到吃地优雅又吃地尽兴。所以她现在吃螃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僵持做作。
程祁东夹过一个螃蟹腿,开始帮剥壳,郁晚抬头看了一眼程祁东剥螃蟹的动作,怎么这个男人就算剥蟹看上去也是斯斯文文的……郁晚顿时觉得有点自惭形秽。
几分钟后,一块大的蟹肉被放到了郁晚面前的碟子上面,她略微怔了一下,一抬头看到程祁东将剥好的螃蟹递给了她。
“给我的?”郁晚有点受宠若惊,毕竟剥螃蟹这样的事情,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做得出来。谁会乐意污了手指剥了螃蟹之后,又把刚刚剥完的蟹肉给你吃?
郁晚心底微微一动,看着程祁东的眼底像是冒着星光。
“恩。”程祁东拿过一旁侍者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拭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动作流惯随意。
郁晚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蟹肉的时候有些发怔。
“凉了就会有腥味。”程祁东是在提醒她吃。
郁晚的鼻尖略微有些泛酸,她锤头低声囡囡:“你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绅士?会主动剥蟹肉给她们吃?”
“是不是所有人女人都喜欢问这样愚蠢的问题?”程祁东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泰国糯米,他吃的不多,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郁晚被怼了仍旧不依不饶:“你以前有没有帮沈小姐剥过蟹肉?”
“没有。”
“真的?”郁晚根本不信,“我听说念书的时候你连书包都舍不得让她背,怎么舍得让她自己剥螃蟹。”
“她不喜欢吃螃蟹。”
“……”郁晚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程祁东给气死。他怎么句句话都要压在她头上似的?
现在郁晚也有些搞不明白程祁东对沈依杭的感情了,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如果喜欢的话,为什么他还要给她这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纡尊降贵地剥螃蟹?如果不喜欢的话,他就不会把自己名下的房产去给沈依杭住,还去看她在B市的首轮演出。这些行为都只能用“喜欢”来解释。
她深吸了一口气,夹起蟹肉就放到了嘴里,身心都挺满足的。
“没想到做程太太还能够享受到程先生亲自剥蟹肉,程先生的服务真周到。”郁晚自知说不过程祁东,就幽幽地来了一句。
“吃饭就少说话。”程祁东冷冷开口,声音冷凛。
郁晚撇了撇嘴:“三天后我的工作室开张了,你会来的,对吧?”
“看时间。”程祁东面不改色地回答,让郁晚心凉了凉。
“上次沈依杭首演你都去了,你太太工作室开张你都不来?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郁晚故意用激将法,她是挺想让程祁东来的,一方面是因为以为程祁东的名声,单是站在那里也是招牌。
这不就是她嫁给他的目的吗?“利用”他,然后为自己牟利。
“是在你这边说不过去?还是在外人眼中说不过去?”程祁东精明地开口,眼神里带着戏谑。
“就当是帮帮我。”郁晚伸手随意地覆盖在了程祁东拿着叉子的右手,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这个动作有多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