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内心阴暗、性格乖张,从不以最大的恶去揣测别人。
但他现在想要学着杨睿的模样,做个谦谦君子。
他以为,杨睿的内心,也是阳光的、坦荡的。
所以,他会竭尽所能的用积极的、正面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尽量压制自己内心的恶与戾气。
此刻,杨睿却告诉他,了解甚至掌握人性的恶,与自己言行的善,并不冲突。
他需要明白善与恶,也能够用各个角度去考虑问题。
只要他能够克制住那股恶,那他依然是个真君子。
小人之心不可怕,可怕的是小人的行径。
楼彧再次受教。
“……我还是太过偏执,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他’应该是有所察觉,担心我矫枉过正,成了不知变通、不懂险恶的书呆子,所以才会提醒。”
楼彧暗暗想着,又悄然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世子,您是说,赏兰宴确实是鸿门宴,但舞剑的人,定然不会是李刺史!”
李刺史可能会假借水匪的名义,暗中动手,若他和宾客们都受到了水匪的攻击,最好再为了救杨睿受个伤,就能洗去嫌疑呢。
赏兰宴,只是一个开始。
李某人未必就会在赏兰宴上要了杨睿的命。
他只需要洗去嫌疑,让自己成为齐王世子的救命恩人,将来世子再遇难,他就不会第一个被问责。
操作好了,李刺史既能除掉杨睿,还能全身而退!
“亦或者,赏兰宴也只是个障眼法,李刺史还有其他的算计!”
当楼彧开始去揣测人性之恶的时候,最能举一反三。
他甚至想到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等好几种策略。
杨睿没有说话,笑容愈发灿烂。
他就知道,阿彧是个聪明的孩子。
过去顽劣不堪,不过是没有长辈教导,这才误入歧途。
如今,有了他的指点与管教,他定能踏上正途,成为光明磊落、正直端方的好儿郎。
“……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
沉吟片刻,杨睿开口,他继续引导:“那你可有对策。”
“以不变应万变!”
楼彧愈发自信,他的眉骨略高,眼窝极深,眼神也就格外的深邃、明亮。
当他自信张扬的时候,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
他的办法也简单,不管刺史府发生什么,也不管李某人弄出多少诡计,杨睿只需带足兵马,不擅动,就不会有危险。
水匪?
豪族的私兵?
加起来能有多少?
撑破天也就一两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