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世子刚刚下令要追查、清剿沂河上的匪患,刺史府就要大摆宴宴。
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只是,楼彧不敢确定,李某人真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对杨睿下手。
杨睿可是齐王世子,当今圣人的嫡长孙。
虽然没有被册立为皇太孙,但圣人对杨睿还是非常喜欢的。
圣人确实忌惮杨翀,可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儿。
圣人对孙子,十分慈爱。
且,现在还没有到了父子反目的时候。
圣人还要依仗杨翀、晋城公主等为他开疆扩土,统一天下。
皇朝初立,天下未定,杨睿却在齐王自己的封地,被朝廷任命的刺史谋害……
圣人不管是为了皇家体面,还是为了安抚齐王,亦或是自身的痛惜,都不会饶了李刺史。
抄家、斩首都是轻的,族诛也未必不可能!
李刺史就算有野心,或是有案底,应该也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或许,他是想设个宴,居中调和,求世子您能够高抬贵手!”
不管是当地豪族,还是“水匪”,都不要把人赶尽杀绝。
豪族等各方势力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
杨睿得了银钱、土地和人口,能够顺利完成清理河道的差事。
李某人这个刺史,也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任期,致仕回乡。
此乃两全,哦不,是三方都满意的最好结局。
楼彧试着代入李刺史的身份,缓缓分析着。
杨睿含笑听着。
与楼彧相处得久了,杨睿愈发喜欢这个少年。
他是真的聪慧,也愿意学习。
为人师者,最喜欢的就是聪明又好学的学生。
一个月过去了,杨睿没了最初的“利用”,多了几分真心。
他对楼彧,亦师亦友亦父,每每看到楼彧的成长,他无比欣慰。
还有那种不可明说的成就感,更是让他满足。
“阿彧,你说得有些道理。但,你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与丑恶。”
杨睿听完楼彧的分析,便开始予以指正。
“按道理,李刺史确实不该、也不敢拿着全族去冒险。但阿彧,你需得知道,这世上不讲理的时候更多。”
“人在某个时候,利令智昏,很容易做出事后连他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蠢事!”
“人啊,都有侥幸心理,总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例外。万一呢?万一成功了呢?就不用被问罪、被抄没贼赃,就能粉饰太平的继续荣华富贵!”
“再者,某些人还会自作聪明。觉得自己略施小计,就能瞒天过海!”
杨睿面部柔和,声音温柔,用近乎直白的措辞,教导着楼彧。
楼彧一脸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