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本是得了主?子的令,待夫人醒后,来告知?她一件事,走到房外,见主子珍视如宝的箱匣开敞盛放,不禁面色大变,又不敢怠慢里头这位贵人,只好站在门槛叫了一声:“夫人。”
兰芙指尖颤顿,震然转身,见是昨日跟在他身旁的下人,疏松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事吗?”
“夫人,您还是莫要动这箱子为好。”庄羽锁眉躬背,谦谦低语。
兰芙猜他伴祁明昀左右,自然知?晓一些事,抹了抹眼睫上的湿濡,“这两样东西?,是他放进?去的吗?”
庄羽摸不清这二人间究竟有何恩怨往事,也不敢去妄自揣测,只善意提点:“主?子带着?这两样东西?五年,前几年从不离身,近来才将东西?置于这长箱内,先前有洒扫婢女无意间碰到了箱匣,便被主?子命人拖下去剁了手,夫人还是合上罢。”
兰芙失神合上箱盖,在心底呢喃从不离身四个字。
从不离身,她揶揄苦笑。
他既从不离身,为何又要那样待她。
他便如深不见底的寒潭,五年前,她撕下了他虚伪的面皮,他转而又覆上另一层隔阂,她永远也看不清他,永远也不知?他下一刻是喜是怒,将会对她做出什?么。
“夫人。”庄羽拉回她飘得悠远的神思,“主?子让奴才向?您传达,他送了小?公子去文渊殿读书,会请太傅教习,叫您……叫您莫要管不该管的事。”
兰芙泛黯的眸底投射进?一丝光亮,她本以为墨时?读书一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曾想,他退让了一步。
他竟会退让。
庄羽有些面露难色,仍是挥手令人搬来一摞书,犹豫片刻,为难开了口:“夫人,主?子还说,要您背完第一本书的前五页,回来时?会查您的功课。”
兰芙别无他法,咬着?下唇默了片刻,望向?面前高擂而起的书,愤愤拿起最上面一本,是一本《国风》,轻翻前五页,所幸是从前背过的,只消再温习几遍,大抵便能背下。
"我能出去吗?"
背书到是次要,自从慢慢识字后,她的记性?便越发的好,一偏长诗文读个两三遍便能背下来,她只是不想呆在这间房内寸步难行,多在这坐一刻,整个人好似发了疯般抓心挠肝地难受。
“府邸之内,夫人可?随意走动,会有婢女跟着?您。”
兰芙二话不说,抄起书迈出门槛。
她在府上四处穿梭,青黛连同几个婢女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她知?晓这些人定是得了祁明昀的令,念及她们的难处,并未驱逐她们。
又穿过几处池塘拱墙,来到了后院南湖,高深水榭依湖而建,周围花草成荫,石径弯长,院中红枫染得整座亭台明艳似火,湖上波光潋滟,五色斑斓的鱼群摆尾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