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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个时?辰,竟还没逛完整座府邸,她走的双腿泛软,便在水榭中的横凳上坐了下来,伸手摊抱漆柱,捏着?书的手无力?垂下。
“夫人,可?是累了?”
兰芙借着?她这一问?,故意道:“原想再四处走走,可?我愚钝粗鄙,怕撞上你们旁的主?子,惹得人不快,瞧着?这无人僻静之处便挺好的。”
她若是直接打听府上之事,青黛定不敢擅自言语,可?她若换个说法旁敲侧击,青黛则不敢敷衍怠慢,即刻打消她的顾虑:“主?子说了,府上每一处您都可?随意走动,夫人莫要担忧,府上除了主?子以外,再无旁的主?子。”
“他那些姬妾定也是高门贵女,我怕无意唐突。”
青黛心思迟钝,皆如实道来:“主?子从无妻妾,夫人无需思虑这些,您想去何处,奴婢都会跟着?您。”
兰芙指尖一紧,转过身子,神思定定。
原来他昨夜说的没有旁人是真的。
那他那日为何要刻意羞辱她,对她说出那番话。
她将这一切全?数归结于他阴戾乖张的性?子上,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疯症入骨,令人生畏。
暖阳穿透镂空花墙打在她身上,她舒坦地张开双臂,全?身泛起了懒,索性?就坐在这处不走了,清风吹开书页,她微微扫视几眼,便烂熟于心。
实在无趣,又抛开书卷抓起身旁的鱼饵喂鱼,鱼群摆尾而来,她一把抛洒饵料,引得鱼群竞相?追逐。
发髻间的珠钗繁琐沉重,压得她脖子酸痛,连稍大点力?都不能肆意使。她着?了青黛去替她拿鱼饵,待人走后,利落拔下头上那根最沉的芙蓉暖玉步摇,悄然往湖底一抛,风轻云淡地端正神色。
除却?束缚,瞬然松快多了,她往日还羡慕那些富家女子戴这样漂亮的首饰,她只戴了几个时?辰,走路都不能安生走,往后再也不想戴这种东西?。
夕日欲颓,湖中秋波荡漾,如铺洒开一池碎金,斑驳跃动。
她爬在木栏上浅眠了半个时?辰,被成群鸟雀穿过树梢之声惊醒。
不知?墨时?何时?下学,她想趁此?番功夫见见他,到了夜里怕是又见不上。她问?了庄羽,得知?墨时?约莫酉时?初便会回来,又原路返程,坐在前院的石凳上等。
一辆马车平缓前行。
墨时?很不情愿与?祁明昀共乘一车,父子二人疏离生远,一个字也没说。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有下人抱了一只通身黑白相?间的狗进?来,祁明昀看了眼墨时?,对他道:“抱下去。”
墨时?不喜欢狗,抗拒地偏过头。
“你阿娘喜欢。”
墨时?眸子一闪
,这才面无表情地抱起这只狗,颊上挂起笑涡,雀跃地蹦下车。
跑进?院门,见阿娘早已迎了上来,他将狗抱到她身前,绽出笑容:“阿娘,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