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都化作了焦土。
这些还是看守告诉我的,我攥着栏杆听着,下意识就想到了那神情平和的脸。
「师尊呢?」我急于寻求答案,「师尊怎么了?」
「为了护着你,肯定受伤了啊。」看守一瞪眼睛,「你想想,那么大个坑!」
看守觉得用言语无法形容,于是伸手隔空画了个圆,「换成你都得死那儿,你能囫囵个儿待在这里也是个奇迹。」
他又说些别的,我听不下去了,转过身靠着栏杆滑坐下来。
「怎么了?」看守见状不对询问。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无声地哭泣。
终于忍不住,我大哭出声:「要是……师尊因为我死了……怎么办?」
我终究恨不起师尊。
真的想杀我,何必去挡天雷?
几日后,我被放了出来,来传话的人说,下雷刑是登仙台的疏忽,失误的人已经被夺了神位,蓐收上神被罚思戒。
我站在牢门前与闲聊多日的看守告别,恍惚地走到外面,成群的仙鹤从飞檐间穿过,无数殿宇藏在
云端,没有一间与我有关系。
「翠年仙者。」
我闻声回头,空泊站在身后,抄着手等我。
「师尊让我接你回来。」空泊看出了我的紧张,声音变得温和起来,「走吧。」
我最终还是回到了封阳宫。
师尊的居所一如往常,唯有那棵巨大的紫藤树过了花期,只剩下漆黑的枝干。
我一眼便望见了他。
师尊端坐回廊下望着虚空出神,闻声抬头,见我过来,忽然摆出一副惆怅的面孔,往身边的廊柱上一靠。
「师尊伤处很痛?」空泊走过去瞧瞧他,也紧张起来,「师尊稍待,我去拿药。」
我看着空泊的神情,不像师尊伤口痛,而是师尊快死了。
空泊走了,我站在院子里,看着师尊痛苦地闭着眼,其间还没忘记看我一眼,我走上前去看了看师尊的脸色,踌躇片刻才艰难张嘴,「师尊,我听说,雷刑过后,落雷处方圆十里化作焦土……」师尊依然难受,靠头挨着廊柱,蹙眉不语。
我接着轻声说:「师尊是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一句话好像说到师尊的心坎里,师尊连连点头。
我鼻腔发酸,登时红了眼睛,仓促地低下头,让那些眼泪跌进泥土中。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只手,曲起食指,抹去了我睫羽的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