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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乾的帝王将镇滞关当作了一枚棋子。
临时营帐中。
谢砚单膝跪地行军礼。
谢老太爷疲惫不堪地席地坐下,脸上布满血迹,泪水沿着皱纹纵横流淌。
干瘪且裂开的嘴唇微微颤动,张合之间,最终只能哽咽着吐露出两个字:“砚儿。”
谢家的四郎,谢砚。
生在北疆,长在北疆,虽是显赫荣华的谢氏子,但却没享受过一日上京的繁华富庶。
未及弱冠,又经历家破人亡。
他还没有给砚儿取字。
谢砚心绪起伏,眼眶不由得一湿,小声呢喃“祖父。”
“砚儿,去吧。”谢老太爷挥挥手“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等会儿还有大麻烦等你着你呢。”
“祖父一切都好。”
谢砚改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一把抹去滑落在脸上的泪水,起身朝营帐外走去。
“砚儿,莫要忘记安排人为高复延收殓尸骨。功是功,过是过,万不能让人曝尸荒野。”
“军报之上,客观记录便是。”
身后传来谢老太爷的声音。
谢砚脚步顿了顿,颔首应下。
仓促的打扫战场之际,谢砚简单干脆据实写下战报,安排可靠之人为传令兵陆驿快马八百里加急,即刻将镇滞关军民大败北胡的消息送至上京,传扬天下。
镇滞关必须得暴露在大乾所有人的视线下,才会有一线生机,否则只会神不知鬼不觉被当作叛贼除掉。
刘靖远忠于当今天子,畏惧于秦太师,绝不敢有丝毫违逆上意的举动。
也就是说,刘靖远会将通敌叛国的罪名冠在乔嵩头上。
谢砚大抵是知悉刘靖远的主意。
时间一刻又一刻过去,刘靖远所率的大军终于越过山路,兵临城下。
没有任何犹豫,刘靖远下令攻城剿灭城中内北胡敌军和叛军,美其名曰绝不能让镇滞关无辜百姓枉死。
“大将军何故剿灭属下?”谢砚站在镇滞关的城墙上,朗声问道。
声音通过喇叭传的极远,极清。
“你率部属夜逃,通敌叛国,狼子野心,伙同北胡大军,屠杀镇滞关守军和百姓,据镇滞关与北境军相扛,本大将军剿之何错?”
“攻!”
“绝不能让叛贼割据镇滞关。”
刘靖远凝神聚力,弓弦紧绷,一箭疾射而出,风声呼啸,威势赫赫,笔直地朝谢砚的方向射去。
谢砚不闪不避,身后的亲卫举起疑似盾牌的东西,稳稳的吸住了箭矢。
他早早特制了一批加入磁石的盾牌。
“大将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乔某今夜值守,窥见镇滞关狼烟冲天,恐镇滞关生变,特率麾下将士支援镇滞关,途中遇镇滞关信使报信。”
“乔某麾下将士与镇滞关军民通力合作,歼敌两万四千六百余人,左贤王身死,北胡军溃散,此等大功,刘大将军却要将通敌叛国的罪名安在乔某身上,乔某不服。”
“乔某怀疑,刘大将军才是那个别有用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