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孩子的笑声由远及近,刚把田螺从锅里舀出来,篱笆门就被推开了。
予哥儿跑得满头大汗,气都还没喘匀就跑到桌前喝水,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仰着头要把杯里的水都喝干才作罢。月姐儿同样在喝,叶澜见了就知道他们没喝竹壶里的茶水,叫他们少喝点,肚子都饱了就吃不下饭了。
“好香啊。”秦时予跑到灶台边上,随意擦了下脸上的汗。
当真是玩快活了,脸上沾了灰像只花猫一样。灶膛里的火虽挪开了但还有余温,叶澜往空锅里添水,示意予哥儿去水缸边上,“今日玩爽了吧,带着月姐儿拿帕子去把脸和手洗干净再吃饭。”
二人从灶房跑到院子另一头,秦铮才推开未合紧的篱笆进来。他手上提着竹筒,径直走到桌边放了下来。光是瞧那摇晃的幅度和搁在桌上的力道就知道里头的水没少多少,趁他去擦洗的时候叶澜把茶水倒进了壶里,还是那金银花茶,稍稍凑近就能闻到苦味。
餐桌上秦铮依旧没有要开口和叶澜讲事的意思,但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她也不主动同他讲话,就是要攒着这些情绪。对着孩子倒是好脾气,还特地把螺挪到了他们面前,“多吃些。”
那螺尤其有滋味,光是鲜甜的汤水都能拌着吃下两碗饭。筷子夹不起来就在嫂嫂的许可下直接上手,挑开螺嘴的那层厣,对准螺口用力一嘬就连肉带汁吸到了嘴里,有些吸不出来的就用竹签挑一下。肉不多,吃的就是一个味道。
嘬吮声不停歇,除了秦铮面前一小堆,每个人面前都堆起了高高的螺壳。
“好鲜!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挖一点螺回来?”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叶澜把螺壳扫进桶里,用筷子头敲了一下予哥儿的脑袋,“田里的都给你吃没了,快去屋里找衣裳,歇息一会儿沐浴去。”
轮着月姐儿是叶澜带着洗的,跑了一身的汗,连头发都要洗干净。她往女娃娃头上浇茶枯水,边揉边问她下午玩得如何。
“好玩,好多人!”
如此便好,叶澜又和女娃娃说了一会儿话,擦干净穿好衣裳,叫人在外边把头发绞干,不要再和哥哥在院子里跑出汗了。
之后便是她自己洗,而后一身舒爽躺在床上,就等剩下那人的动静。
秦铮特地晚回屋,光线暗,他只依稀看见叶澜面对着里边睡下了,好半晌没有动静,应该是已经入梦。他动作极轻掀开被子一角,刚坐下去,边上的叶澜就坐了起来。
他呼吸都僵住,感觉到叶澜重重呼出的一口气,心中的想法立刻就被自己印下了戳。她当是喜欢看男人的好皮囊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嫁给一穷二白家里破落的自己。今日实在没控制住叫她看自己,岂不是违背了她的意愿?
像是无意间咬了未成熟的柿子,从里到外皆是苦涩,连一点口津都分泌不出来润滑。秦铮连动都不敢动,唇已经变得干涩,他勉强浸润些许,艰难开口,“你可会生气?”
叶澜觉得莫名其妙:“我为了何事生气?”
这便是不留一丝余地,他吞咽两下,不敢对上她的眼,“为了今日祠堂之事,我叫你别看旁人……”
再然后她就不怎么搭理他了。
不敢再说了,叶澜却从只言片语里明了了他的意思,也知道他为何有这副反应。先是噗嗤笑出一声来,而后直接放声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用指腹抹去,堪堪止住笑声道,“我当是什么事让你别扭了这么久。眼睛长在我身上,我若是执意要看,你还能把我的眼珠子剜出来不成?”
视线在朦胧的夜里对上,他瞧见她眼里的羞赧,自己亦是内心澎湃。
叶澜朝他坐近了些,把手放在他掌心里,“你我二人是夫妻,有什么话自然要说,像我先前所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就直说,我也会这样,我不喜欢你跟别的女人有接触,你也可以提出我只看你一人。”
她丝毫没有要躲开他视线的意思,反而主动去寻,“我是为了找人才在里边四处看的,如若不是这样,我肯定一进去就看你。”
说话间彼此的呼吸已经近在咫尺,她的声音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小,秦铮却一字不差听了进去。他抵住身前叶澜的额头,手也扶上她的腰,皮肉下的跳动的红肉简直要迸裂开,“不许看别的男人。”
她拉开一点距离,勾住他的手指,“那你会给我看吗?”
“当然。只要你想。”
叶澜轻笑,倾身贴在他的唇上,“我也只看你。”
“我只心悦你。”
活了几十载,叶澜竟不知唇齿相接会有如此感觉。似是一滴春水落入了陈潭,荡起的波纹直叫人心尖泛痒。
从前她见多了旁人的皮肉相触,多掺杂着酒精和金钱的味道,她自己也曾险些被卷入其中,因此对这些事很是排斥。如今却不同,许是心里油然生出的信任和依赖,亦或是晓得这男人的品性,她整个人只觉得踏实。
初碰仅仅蜻蜓点水,分离之后他又克制着追上来。秦铮盯着叶澜的眼眸,把里头流淌的情意都映入自己眼里还不愿罢休。
气息交织,朦胧似镜花水月,佳人面若桃花,良人耳面通红,却没人挪开视线,彼此都要把对方瞧个真切。秦铮托着她的腰把人抱上自己的腿,寻着方才脱离的位置又覆了上去。
只是简单的覆,叶澜眼睫轻颤,而后才意识到他仅仅到此为止。想他也活了二十载,怎还能如此纯情。
唇边的笑容更灿烂,她双手虚拢住他发烫的耳,感觉到掌中之物愈发滚烫。唇上的干涩被濡湿替代,她用了力,小舌趁他不注意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