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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没心思去想一会儿上朝的时候会被皇上判个什么罪名。
天很快就会亮了,顺着兴元殿的高台拾级而上,多的是官服高帽,挥手寒暄。
节哀——
这两个字是今天谟吉听到最多的汉字。
节你娘的哀!他的笑根本堆不起来,他的目光狠戾得几乎想要杀人。
就连皇上也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又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把气全都出在了云大将军的身上。
咱的这位将军做得是真的好啊!当初莫名其妙消失了不说,后来又一言不发地自己跑去了西北接人,如今北狄的公主殿下又当着他的面死了,而且还死在了大兴的地盘,这让皇帝如何不气?怎能不怒?
该罚!必须罚!不罚不怒怎么给人家北狄王子一个交代?革职,现在就革职!
飞鸟尽,良弓藏。这西北的仗都打完了,边威大军怎么可能还放在云家的手里?皇帝早就想收了她的兵权了,如今正好有个非同寻常的名头,因此他在心里也缅怀了一句这位死得其所的骆萱公主。
收了云昭的兵权兵符还不够,皇帝还勒令她闭门思过三个月。
若不是谟吉替云昭求情,只怕是八月十五的宫宴大戏她都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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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陈王是怎么想的,这几日迟迟都没有动静。
眼见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北狄的使团忙忙碌碌地准备献舞献乐的事宜,太子殿下则派了许多暗卫在私底下保护着谟吉。
顾文若也已经被太子调去了东宫那边,现在是少傅还是什么的官职,总之他已经跟云昭他们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代望山和云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样是赋闲在家。但是明天的那场宫宴,云昭一定得参加的,她手里还握着那封通敌叛国的罪己书。
李寅,濉河之痛,七年之恨,还有“李佑”杀死骆萱的仇,也该一齐算算了。
……
可李寅没有想到,他那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太子兄长,居然派了那么多高手保护那个北狄来的王子?
“废物!”他怒斥着跪在地上的“李佑”,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给过你一条命,连我儿子的命你都拿了,你欠我多少?你说!现在连个人你都杀不了!废物!”
“陈王殿下。”卢旸有着和李容相似的身形,又有六分相似的面容。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蠢,嘴角阴沉沉地笑着,显得很可怖。他的声音也跟沾了血腥味儿的刀子一样骇人,微微有些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眼里冒出来,他说:“既如此,明日宫宴之上,我一定杀得了他。”
“呵,宫宴之上?你个废物就不会动脑子想想吗?大殿之上就算你能出手,那你我还如何脱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