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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嘛,说要就要的。”油腔滑调的话语把阿暮拉回现实。
果然刚刚应该踢废了他。
最隐秘的伤口暴露在聚光灯下,阿暮却意外地平静,她以为自己会崩溃,但原来早就痛到麻木。闲言碎语不过是夏夜的暴雨,怎么淋得湿早已沉在海底的人。
阿暮视线穿过热闹的人群,对上那双充斥着心疼与惊愕的眼,她突然想大笑出声。
那是他们共同沉沦的苦果,是她亲手打上的烙印。世人皆知他的遗忘,可她本该骄傲的爱意只能不见天日,梦寐萦怀。
她将他留在了光影阑珊里,就像他将自己永远丢在过去。
发现拓印盒被偷走的那一刻,一路失魂落魄的阿暮感觉自己的灵魂回位了——她有了杀人的冲动,她又是个大活人了。
如果不是龙卷风拦着,她此刻早已提刀冲到了果栏。
“你现在想怎么做?”龙卷风好不容易把阿暮哄好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支烟准备点燃。
“把王九和大老板大卸八块!把果栏一把火烧光!烧光!”龙卷风不小心烫了自己一下,悄声嘀咕着看来还没哄好。
“试试动静不那么大的行动呢?”龙卷风循循善诱。
阿暮认真地思考了一秒钟:“那我给他们下毒。”
“我的意思是说,”龙卷风叹了口气,“也许你可以私下去找王九。”
“好,那我静悄悄地只砍死他一个!”阿暮握紧拳头。
“……这个钥匙对暴力堂毫无用处,他之所以拿走,应该是有话跟你说。”龙卷风并非不想撮合阿暮和信一,他只是不愿阿暮余生的每一天都是濒死,像他一样。
于是他想,先让阿暮救救她自己吧。
阿暮若有所思地走到城寨门口,A仔靠在车边等了半天,一见到阿暮马上兴奋地招手:“阿嫂!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出来!城寨这几个看门的人可真不行,他们都不愿替我带个消息。”
阿暮抬手就甩了一根银针到A仔脑门上,给人直接吓傻了。她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开车,说一个字我扎你一针。”
她马上就要爆炸了,谁也别惹她。
A仔把车开到了西贡,那里有浅灰色的海滩,向深蓝处长长地延伸,矗立着一座白色灯塔。王九换上了一件暗红色外套,站在高塔之上,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更凌乱了。他远远地冲着阿暮招手,嘴角勾起爽朗的弧度。
阿暮刚爬完最后一级楼梯,直接掏出匕首就要向前甩去。然后她看到王九背靠在角落,左手肘撑着栏杆,右手远远地往外伸着——手里是自己的拓印盒。
“你的刀吓到我了,我可能会一不小心手抖哦。”王九嘴角浮现两个酒窝,舌尖迅速地扫过虎牙,露出戏谑的笑容。
师父教导,怒气难抑时就默念心经,可是心经怎么背来着?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小时候就该跟着五师兄好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