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了幻术,阿库亚娜得以喘息。她双手扶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她感觉身体不再冰冷后,她就挣扎着撑起自己回到了窗边。透过嵌着玻璃的方形窗户,她看到在她家对面的大街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在对面的大街上,塞缪尔似笑非笑的望着惊魂未定的阿库亚娜。他的嘴巴张合了几下发出了几个音节,但爱丽丝没能辨认出他在说些什么,她只能看着塞缪尔转身进入小巷,再次融入黑暗之中。
“他果然还活着!”
“他怎么会还活着!?”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意识空间同时响起。在见到疑似塞缪尔的人影后,爱丽丝与阿库亚娜就产生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爱丽丝觉得如释重负,又有对看到阿库亚娜自食其果的期待感。而阿库亚娜,她在与塞缪尔真正对上视线后,就觉得自己被人推进了冰窖。从她的指尖开始,到脖颈结束,恐惧感化为了一根根的冰锥从各个角度钉入了她的体内。
阿库亚娜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卧室跑去,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物品掉落声,她发了疯似得开始整理行李。她已经丧失了一大部分的思考能力,身为牧师的她更本就没有去考虑那个塞缪尔会不会也是幻术。抱着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她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去找能帮助她的人那里。很可笑,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想起了苏·普切纳,那名许诺过她安身之所的骑士。
做好决定后,阿库亚娜就拿着简易的行礼夺门而出,她没有去关上房屋的大门,她为了逃命把一切都抛在了身后。她在塔尔卡的大街上飞奔着,与他人背道相驰的她得到了许多的注目,要是放在前些日子,她应该会停下脚步,对行人们露出暧昧不明的微笑吧。
可现在,阿库亚娜为了保命无心在意他人的目光,她一路跑到了城外。在强行拦下一辆马车,并付了对方三倍路费之后,她就开始没日没夜的赶往利德亚斯。
在日夜交替了两轮半后,阿库亚娜就抵达了目的地。她跳下马车,朝着城中心的宫殿跑去。她撞开了门,然后撞进了普切纳的怀里。普切纳惊喜的抱着阿库亚娜,感受着她的柔然娇嫩的身体。
“他要来杀我了!救救我,求你了!”阿库亚娜哭的梨花带雨。她的声音颤抖着,很好的勾起了普切纳的保护欲。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就像那是在战场上保护你的那样!”普切纳拍着自己的胸脯向阿库亚娜保证着。
在这之后,他们又谈了谈,并在共同在卧室里共度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经过一晚上的“冷静”,阿库亚娜回复了理智。她坐在床边,沉思着回忆她与塞缪尔相处的时光,并试图从这些回忆中找出塞缪尔的弱点。
这时候,塞缪尔坐在篝火旁边阅读一封信件的身影突然间闯入了她的回忆中。她继续追踪着这份记忆,这份记忆使她想起了塞缪尔提到过他有一位学徒还留在翠玉港附近的老宅里。
在回忆里,塞缪尔对他的学徒很好,他会时不时的回信,也会时不时将自己得到的素材通过使魔运送回去。他有时还会一边读信一边露出浅浅的笑容。
阿库亚娜记起自己曾经嫉妒过这名学徒,不过现在,她十分感谢这名学徒的存在。“兰卡斯”,阿库亚娜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片刻后,她就针对兰卡斯,而谋划出了一个方案。
“如果敌人有弱点,那为什么不去利用呢?”
想到这里,阿库亚娜就去找了普切纳商谈。早就被阿库亚娜迷得神魂颠倒的普切纳应该是把脑子一起塞进了阿库亚娜体内,他在没有完全听完阿库亚娜的计划的时候,就爽快的答应她,让她放手去做。
得到了许可后,阿库亚娜就专门去了一次“黑水渠”,她从负责人那里雇佣了他们最凶恶的佣兵。
她命令佣兵们去翠玉港寻找兰卡斯,不论死活,都把她或他带回来。
佣兵们当天在阿库亚娜的催促下就出发了,一周后,他们带着“战利品”回来了。
“砰”的一声,一个覆盖着血迹斑斑的白布的东西就被扔在了桌上。阿库亚娜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白布底下放了什么。
“你!去给我打开!”阿库亚娜用下巴指指普切纳,普切纳就像一只听话的猎犬一样去揭开了那块布。布的底下放着一个被砍下的人头,那是一名女性的头颅。从她的外表看去,很容易就能想象出她生前的模样。一定是一位年轻而又温柔贤淑的女性吧,在场的男性都这样想着。
“很好,干的不错。你们苦役回去向你们的主人拿赏金了。”阿库亚娜挥散了佣兵,她愉悦的抱臂靠着墙,眼神在那颗头上停留着。
她很明显把眼前的“人”当做是兰卡斯了,但只有爱丽丝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兰卡斯。
“这不是兰卡斯的头,但这……又会是谁的?天啊!什么时候才能有人阻止她呢……”
爱丽丝用手遮着眼睛,她实在不忍心去看那紧闭着双眼的女性头颅。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她目睹了太多的死亡,却又无能为力。当又有一人在她面前失去性命后,迷之罪恶感就压垮了她的脊背。被困在这位名副其实的杀人犯的体内使她异常痛苦,她只希望塞缪尔能早点制裁阿库亚娜,不论他用什么办法。
——TBC——
第八十五章故事的终末(下)
“真期待他看到这东西的表情啊。”
“是啊,哈哈!那个装腔作势的白耗子一定会为此干感到恐慌的吧!到时候我们就……”
“嘘,安静点。普切纳,你要知道沟鼠的耳朵可比你想象中的要灵敏多了。要是让他听到你说的话,万一他就不敢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