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眼,不再摸胡子,严肃道:“夫人可曾中过毒?”
闻灯惊了下,下意识摇头。
崔景辞亦正色道:“怎么了?”
“我需再看看。”
神医聚精会神勘测,这次时间久了许多,结束时额上出了层薄汗,面上肌肉倒是松下来。
“不必担心,脉象不显,不是致命毒。”他轻快道:“是药三分毒,这份毒的严重程度,与此类似。”
那是很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崔景辞盯着他,“能解吗?”
神医脸皮耷下来,“崔大人,给我些面子,我若知道这什么毒,早说出来显摆了。”
他也起了兴致,起身道:“我要回去再翻翻古籍,不过你可以放心,毒性极为微弱,别说致命,都没发热严重。”
又看向闻灯:“夫人,此毒入体不久,你若有了思绪,可定要叫崔大人转告于我,居然有我不能一眼认出的毒。”
闻灯应下。
神医走之前又替崔景辞把了脉,看得出来最近心胸宽阔,睡眠极佳,勘完脉象后摆摆手,自称回山翻书去了。
闻灯莫名失神,她没有遇毒的记忆,或者说,没有毒留体内的记忆,即使真不幸中毒,她一定会将其逼出。
她忘记了这一毒素,并且还丢了一部分记忆。
神医口中的小毒,是否与她的记忆有关?
“夫人。”崔景辞唤她,闻灯回神,仍瞒下失忆一事,与他道:“大人。”
她想起刚刚神医所言,不再刻意两字断开,慢吞吞地吐声,“神医要回山上吗?”
她语调拖得极慢,听着是好奇怪,但第一句没有卡壳,又有了不再结巴的希望,闻灯压下心中羞耻,决心日后更要勤加练习。
崔景辞言道:“他就住上京,拿了块石头写了个山字。”
还可以这样。
闻灯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很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崔景辞便笑:“下次带你去看。”
恰逢被他派出去的两个侍卫回来复命。
崔景辞朝向闻灯:“这两个侍卫自小跟着我,你若愿意,也可与他们说话。”
走前面的侍卫惊讶,“说话?说什么话?”
后一位落后一步,沉默寡言地朝两人拱手。
闻灯在犹豫。
若与更多人交谈,于解决症状而言自然再好不过。
但她对于其他人听到她奇怪的语调,还是有些紧张。
总要走出这一步的。
闻灯应了声:“好。”
前面侍卫惊地手足无措、目瞪口呆,“大人,神医已经出神入化到这种程度了吗?来一趟夫人就能发声了?”
闻灯被这句引出新思路,牵了牵崔景辞,与他比划。
崔景辞轻轻牵眉,替她翻译:“能说一些简单的词语,你们多陪夫人练习,夫人满意了,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