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浚伸手,指尖定在潭州上,说:“您说,咱们皇上是驱虎吞狼呢还是瓮中捉鳖呢?”
庾滉沉吟,一时也猜度不出来,君心难测,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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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猜错,皇帝确实给西南王那边下了密诏。西南王入京时间甚至要早于蓟王,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在密诏中说了什么,才能让西南王比有丧女之痛的蓟王更快地入京。
西南王一入京,皇帝便单独宣诏让人入了内庭,屏退左右,没人知道两人密谈的内容。
庾浚听到皇宫递出来的信,对庾滉道:“父亲,钦州老宅如何?”
“一切妥当。”钦州老宅有部曲在侧,钦州又是庾氏的老本营,算是壁垒森严。
庾浚看着都城军力布设图,道:“母亲那头派人去说了吗?”
庾浚摸了摸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院的门,我的人进不去。”
“一个口信而已。”庾浚从布设图上抬眸看向老父,有些奇怪,“让人递信进去,让她近日出都城避避,如此简单的一个口信也送不进去?”
那倒不是。
一个口信而已,姜夫人倒不至于不让庾滉的人进去,她只是让人拦着,没让庾滉本人进来。
庾浚从庾滉有些尴尬的神色里觉出了什么,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家老父一眼,而后又垂眸看向了布设图。
庾滉被庾浚这笑闹得憋气,他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地问:“你这次回秀州,那两个小女娘没打起来吧?”
庾浚不理他这话,权当自己没听见。
庾滉继续问:“那最后谁赢了?我要去登姜氏门,和我那位大舅哥联络联络感情吗?”
他这句话已然默认是姜三胜了秦黍。
庾浚晓得他这是激将法,应该继续不搭理他,但最后还是出言否了他这句。
“不用。待都城事了,你准备准备,去登秀州秦家的门便成了。”
“哟!这么成竹在胸?”庾滉一语双关,既是在问都城的事,也是在问秦黍的事。
庾浚不语,庾滉却从他的沉默中觑到了庾浚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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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王回京的声势远比西南王要大,皇帝带领朝官在都城大门前亲迎,沿路百姓振臂欢迎蓟王回京。蓟王民望可见一斑!
皇帝和蓟王白日里当着都城百姓和朝官的面演了一场君臣相欢的戏码,夜间本该在宫中设宴款待蓟王,但因着郡主一事,宫中设宴之事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