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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半个时辰已过,到了正午的时辰。
颜喜悦睡梦沉沉,她颇喜欢毛茸茸的感觉,和一只虫儿似,不停往颜九儒怀里钻。
看她如此好睡,武宋没叫醒她吃午膳,自己则是两个白馒头就着一点荤腥饱腹。
颜九儒胃口不佳,午膳只吃了一碗稠糊糊的肉汤。
没情没绪吃肉汤之际,睡在颜喜悦身边的落梅忽然弓起背脊,尾巴朝天而竖,警惕着盯着洞口喵了好几声。
喵声落地,颜九儒不胜震惊,慌急起身:“娘子,落梅说有一飙人正往这处来……”
是一飙人,而不是一个人……那只会官兵来了,武宋耸然听之,想过他们会找到这里,但没想过这么快,快得她只能出一下策。
惊悸之余,她倒吸一口寡气,一步紧,一步慢往外走去:“没事,有我在,你们不要出来。”
在武宋即将走出山洞时,颜九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娘子和喜悦以及母老虎呆在这儿处,我去引开他们,只要我出现,他们一定会追着我来,不会再到这处了。”
“你身上有伤,就算没伤也不是他们的个儿。”武宋摇头,口中且絮语,“你出去必死无疑,我虽是汉人儿,可我没做恶,也不是罪犯,在这种时候他们不会害我的性命的。”
她怕颜九儒比自己先跑出去,不暇再交谈,急匆匆往外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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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落梅没有任何犹豫,前爪一扑跟着武宋离开。
山洞外的积雪味尤清新,吸之一口,心胸顿生凉意,颜九儒惴惴不安,迈腿想追上武宋,但耳边听见颜喜悦的沉稳鼾声时又失了主意。
山林间有比官兵更可怕的东西,有随时会发生风暴的天气,有饥馁多日的猛兽,亦有身含剧毒的害虫。。。。。。他万不能把颜喜悦一个人放在山洞里,也不能把颜喜悦带着一块出去。
眼见武宋奔走的步履声渐渐消失,他两下里着急,低低发声一吼,震得枝上落雪若细雨、若落花一般簌簌自落。
如今的汉人儿怵蒙古之官威,武宋的胆子不小,比寻常妇人有胆识,可当直面一飙蒙古官兵时,怕也会心怍焉,战战弗克胜任。
颜九儒在山洞前来回溜转,别无他法之际,竟天真说咒,咒那行在风雪中的官兵之脚一一走作,而后自崖而坠,又盼有良兽出没,将官兵引至别处。
武宋抱有虽死不恨的念头离开,但从温暖的山洞出来,兜头遇上一阵寒风时心犹怦怦然。
刚出山洞,沙沙的踏雪声入耳逼清,履声越近,她的脸上越是从容淡定,脚下坚定地往前走着,期间捡起地上的石子将身上的衣物划破,捡起树枝将抹了香油的头发弄得飞蓬凌乱,让自己变得狼狈不堪,看起来像是遇到了麻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