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说这枚玉佩是保平安用的,能保人康健顺遂。
如果真的管用,那就把他剩下的,全部的顺遂和康健都给郑锦年。
周玉程将玉佩放到郑锦年胸前,站在身后,替他调节绳子的长短。来回好几下,终于觉得现在的长度合适。
郑锦年一直默不作声。无话。
胸前的吊坠冰凉凉的,绿的晃眼,郑锦年伸手摸了摸,说话:“会不会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
“戴了很多年的玉佩就随随便便送给了我,万一以后,你遇到更喜欢的……遇到想送礼物的……遇到想上床的……你要是能遇到这样的,其实也很好。到时候我把玉佩还你,再另外给你包一份大礼,祝福你们——”
周玉程双手按在郑锦年双肩上,郑锦年全身震颤,狠狠一哆嗦,灵魂也被揪住了。
温热的气息吐在郑锦耳朵边,周玉程贴近了来说话,问:“那你希望我遇到这样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
郑锦年抿紧唇瓣。心里的沙漏在倒流,他诚实说出自己的心声:“我希望,是个女的。”
“好。那要是遇到了想结婚的对象,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郑锦年只听得见沙漏一寸寸在倒沙,有磨砂感,耳朵也不舒服,晃了晃耳朵尾。
周玉程立马退开了身,手也松开了。但还是站在郑锦年身后,没有走。
“不过。我觉得你刚刚说的,不太对。”周玉程柔声说话,声音落在郑锦年头顶,“我给你送玉佩,不是随随便便就送。我不是这种随便的人。我是因为想跟你当朋友,才拿出这些诚意,但我不是觉得你可怜。也不是受你逼迫。我想跟你当朋友,你应该知道的,我只是喜欢你,喜欢,才想好好跟你当朋友。”
郑锦年问:“别人,别的地方,也有这样当朋友的吗?”
“有。还有三个人在一起这样当朋友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再说,”周玉程将郑锦年转过来,用手来碰郑锦年抿紧的唇瓣,碰了一下,又极为有分寸地收回了手,显得很克制,可眼睛却很热,“再说,你不要自责。你皱着小脸蛋,我好心疼。干什么紧紧巴巴的。毕竟,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只是生病了。我得了不该得的病,接下来我会好好看病,把我这种奇怪的毛病给治好。”
郑锦年嘴唇松开了,却在颤抖,眼睛也有点湿。
是这样吗。
周玉程的目光诚挚万分,眼里装的全是郑锦年。
郑锦年一点也不想承认,但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在查这些事,他不确定,于是他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回港后,我查了很多资料,也问过很多医生。他们说,性取向这个东西,基本上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几乎没有治好的,因为这根本不是一种病。而那些所谓的青少年诊治中心,不过是父母们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他们将孩子送过去,以为通过这种治疗,孩子们的想法能改变。”
周玉程看着郑锦年泪眼盈盈的脸,心脏被抓得疼。
他已经不明白他的锦年在想什么了。
说要把周玉程送去治疗,然后和周玉程当个简单的无性朋友的,是他。
现在,又说这些治疗根本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