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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还有一个愿望,最后一个愿望。”
“……我想再见你一面。”
因为她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像冬日里永无尽头的大雪。
……
“……师尊,醒醒、醒醒!”
“……”
“她还没醒吗?”一个沉稳的女声。
“她醒不过来了,你这就是去送死!”一个尖锐而苍老的男声,“孽子!孽子啊!”
仿佛走马观花,在短短的一瞬间历经了三百多年里的一切。
月楼伸手欲触,面前的一切又飞快逝去了,像是镜花水月,在碰到的一瞬间,指尖惊起的波澜带走了亦真亦假的倒影。
前方是无尽的雪白,月楼在其中行走,道路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不知为何,她潜意识里没有停下的念头,好似前方有什么极为吸引人的东西,或许前方有永恒的安宁,而她最想见的人也在前方。
她不停地走不停地走,终于,眼前出现了一堵墙。
可这还不是尽头,这还不是。她沿着墙往旁边走,想要绕过去,可是绕的路比来时的路还长,她又走了好久好久,才发现这堵墙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向上还是向下,都没有尽头。
月楼茫然了。可她还是走着,不停地走着。
因为,除了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潜意识里觉得不能停下,也没有办法停下。
终于,在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扇门。
月楼试着推门,可门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门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是谁?”
月楼急切极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越过这堵墙,她推着门大喊道:“我名唤封月,是西京的公主,皇帝幼女!”
那个熟悉的声音问:“哪个封,哪个月?”
月楼说:“封王的封,月楼的月。”
声音笑了一下,说:“‘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好名字。”
“……什么?”
“你许一个愿望吧。”声音说。
“……让我进去。”月楼靠着门,低声说,“请让我进去吧,这就是我的愿望。”
“进来?”那个声音说,“门里还是门,墙里还是墙,这是一堵没有尽头的墙。即使是这样,你也想进来吗?”
“是的。”月楼说,“有人在里面等着我。祂一定在等着我,祂等我很久了,或许三百年前我就该来找祂了。我迟到了三百年,现在,让我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