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却捅了捅她,“如今是锦衣卫出手将人救了回来,不知那些个银子能不能拿回来。”
“人已平安就是万幸,那些银子我原就没指望能拿回。”杨氏小声说道。
江氏撇了撇嘴,总之现在许家大家都是穷的了,谁也别说谁,杨氏收了名却未收到利,万金散尽之后,且看她如何有银子嫁女,连家可不是寻常人家,嫁妆简薄了,怕是要丢人了。
许樱知道江氏一心只想着钱,只是低头不说话,许国定虽然没明说,她瞧许国定的脸色也知道这里面不止有武陵春的事,她又想起连成璧写给自己的信,难道这里还有连成璧的一番功劳?想到这里,许樱竟不知该如何想了,原本她心里总是冻着一坨的冰,可是连成璧这般对她,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回报之感,也许一切都是她在瞎猜吧,今年的秋闱就在八月里,连成璧为了替自己查事情已
经误了许多事,若是为自己真的奔波这许久,她真的是无以为报了。
许家经过一番折腾,再加上有许榴的丧事,庆功的酒宴也没有喝多久就散了,许国定把许樱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头一句话就是,“樱丫头,你找了个好姑爷。”
“祖父您这是什么意思?”“此番事情能如此了结,全靠了连家姑爷啊。”许国定就把连成璧如何与武陵春一起奔波查探许家对头底细,知道许榴出事之后如何替她收敛尸骨,又如何去了锦衣卫衙门动之以情晓之一理请出锦衣卫不说
,还得了个以许家人为先的承诺。
“若非如此,那匪首抓住元安向里面退的时候,锦衣卫已经出手先打死元安,再围缴匪徒了。”许樱愣了一会儿,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了,连成璧他……竟然对她……这真的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原先她只想着连成璧看中她有聚财之能,也许还有点少年人的春心萌动,却没想到他用情如此之深…
…她……又该拿什么来还……她嘴唇动了动,问得却是……“董家的人如何了?”许国定一听她提起董家,自是气闷,“若非元安跟我说,在水寨时是与董鹏飞关在一处的,我竟不知原来董鹏飞早就被绑了,董家拿不出钱来,就依了绑匪所言,用许榴的嫁妆来抵,谁知水匪拿到了钱依旧
不放人,扣着他们兄弟,因董家实在无钱,水匪也看不起董家的人品,对他们兄弟非打即骂,将许多事都骂了出来,元安也不会知道底细,他们被救出来之后,董家兄弟无颜见人,已经自行走了。”
“董家亏得是读书人家,竟能做下如此下作之事……”“我已然报了官,且看常大人到了大明府,如何处置此事。”许国定和常大人本就有旧交,许家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在董家身上讨回一两分来,实在是气恨难平,许国定说完董家的事,又转回到了连成璧,“樱丫头啊,你能得这样的佳婿,我日后就算是入了土见了你亲祖母和你父亲,也算是有了交待了,我知道你是个有志气有本事的孩子,可这为女子的相夫教子才是正道,你日后嫁到连家,要安守本份,上
孝敬公婆下友善妯娌,做个贤良之妻才不负他的恩义。”
“孙女晓得了。”
“你不光嘴上要晓得,心里也要晓得,你这个孩子,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太冷了……”
许樱不知道一直对自己不算多亲近的祖父竟对自己知之甚深,一下子不说话了。
“还有……”许国定知道银子的事许樱并不十分在乎,但也要说清楚,“那两万两银子……”
“孙女知道怕是拿不回来了。”“当时我想着能用银子先把元庆和元安换回来也好,谁知道他们验看过了银子又要抓我,锦衣卫这才不得不出手,如今锦衣卫虽荡平了他们的水寨,匪首却不见踪影,水寨中的财物,已经被尽数缴入国库想
要追回咱们家的银子怕是……”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祖父您不必介怀。”
“唉……如今许家连糟大劫,你出嫁之时,若是没有嫁妆可怎么办……”
“祖父,连家是要娶我做儿媳的,就算是许家无钱,我一个人去又能如何。”
“唉,你若是个男儿,我许家何愁家业不兴,偏你是个女子……”“孙女虽是个女子,却也知道孝道,祖父您千万不要为了银钱之事耿耿于怀,要保重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