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想起废除常科一事,似乎有些消息传出来,说此事乃是谢治尘主导。
“大人如今身居要职,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往后出行身边还是要有一两个身手好的。”
“臣不会再让公主担心。”
青罗闻言下意识地想反驳,说她不担心,话未出口便以为像是娇嗔,因而便没作声,只偏过头去,未看他,装作不知。
他一向隐忍持重,不茍言笑,不知可是她多想,最近几回见面,总觉得他性情与往常不同。
谢治尘见她沉默,并不气馁,“臣自知没有资格责问公主,只是好奇,公主想要孩子,为何不与微臣生,在公主眼中,臣不配为人父么?”
青罗心想他倒会倒打一耙,前世便知他不喜孩子,再者她一早决定与他和离,怎会想与他生子?
“大人另有机缘,现下养伤要紧。”
谢治尘的手不知几时伸出被窝,慢慢挪了过来,按住她的手背,“臣方才并非戏言,除了认微臣为父,公主的孩子没有选择。”
他人在病中,一句话说得虚弱艰难,口吻却是笃定专横。
青罗眉心轻拧,有一刻,险些以为他伤在了头颅。
谢治尘等不到回应,眼神微黯,“公主若是不肯,不如趁此刻臣重伤未愈,杀了臣,一了百了。”
青罗抽手起身,低头俯视着他:“我看大人病得不轻,且先将伤养好,余事改日再议。”
原打算就走,想到他手指冰凉,转身将他的手塞回被里,往上扯了扯被子,掖好被角。
谢治尘任她摆布,目光凝住她,又平和起来。
青罗暗想冯谙不善照顾人,再进仆从,这宅子又住不下,地方宽敞些,她还可叫秋叶替他物色几个得用的。
“圣上赏赐了宅邸,大人几时搬去?”
谢治尘淡然道:“臣不喜那宅子。”
青罗听着,没问缘由,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见他还看着她,眼神竟似含着几分眷恋。
出来问冯谙,冯谙往次间瞧了瞧,打量谢治尘听不见,小声道:“阿郎不会搬的。”
“宅院再好,在成康坊就不好。”
青罗越发疑惑,成康坊有何不妥?长安好些勋贵住在成康坊,像是裴国公府。
冯谙袖着手,低头道:“搬去成康坊,阿郎要见公主多有不便。”
青罗默不作声地听着,只觉得这主仆二人都有些异常。
窄巷中黑漆漆的,薛虎、春杏一前一后打着灯笼。
一名羽林卫将士守在巷口,见了青罗,并未多问,只上前俯身行礼。
青罗微微颔首,“有劳将军了。”
年轻将士浓眉大眼,闻言又是一拜,“末将职责所在。”
过几日,青罗进宫探望薛贵妃,遇上轮值的羽林卫将士,当中又有此人。
青罗起初没认出他,只觉此人眼熟,听他开口才想起来。
那将士过来拜道:“公主,某姓骆,内子蓝氏。”
青罗讶异地上下打量过他,此人生得相貌堂堂,与蓝娘子也算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