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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人轻笑,有几分得意,“你功夫不弱这种暗器伤不了你,但是…”她摇摇手,“但是我在上面淬了毒药,一种很特殊的毒药,遇水则化,主要沾上一星半点儿,你就会慢慢腐烂。”
巫长宁手背上多了个指头大小的黑点,火辣辣得疼,皮肉像在慢慢融化,巫长宁轻笑,“确实够厉害,但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巫长宁直接将发黑的地方剜下,手背血淋淋的,他像是感觉不到痛,反而得意地扬了扬手,“这不就行了?”
苗疆的疯子比他们这些南洋来得疯子还癫狂,“确实行了,但是……”
黑衣女人张开双臂,眼睛睁大,突然头颅飞了起来,巫长宁才意识到子时刚过,黑衣女人的头颅盘旋在空中发出可怖的笑声,“不知道你的血喝起来是什么味道。”
深更半夜,一颗人头飞来飞去,真是怪吓人的,巫长宁没有多大的反应,“巫族人的血可没那么容易喝。”巫长宁对上黑衣女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身体四周腾起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而水雾也在渐渐变成红色。
巫长宁唇角带着笑意,“飞降术确实吓人,不管是谁见到一颗头飞来飞去魂儿都要吓没了,但是如果我不怕你这颗头又当如何?”
黑衣女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她深知中了摄魂术,被困在了巫长宁编制的幻境里,一片黑暗,她只剩一颗头,巫长宁还是居高临下站着,手上缠着傀儡线,而被傀儡线吊着的正是她的身体,巫长宁像演傀儡戏一样动动手指,她的身体被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慢慢朝她走来。突然她的手抱住了她的头,手指狠狠按着她的天灵盖,要把头骨按碎了,好痛。
一道绿影划过巫长宁眼前,巫长宁转过头,用血红的眼睛盯着站在门口的绿檀,她显然是吓坏了,但还是出手斩断了巫长宁的傀儡线。
黑衣女人再次发出哀嚎,头颅飞回身体,一口血喷了出来,捂着胸口跪在泥水里,血液里像是流着火,烧得她五脏六腑疼,摄魂术这种巫术只要中一次伤害是不可逆转的,她之前就吃过祝玉琅的亏,眼下又低估了巫长宁的实力,不能硬碰硬,黑衣女人抬头,掏出三枚黑色药丸狠狠砸在地上,“砰砰砰——”院子里腾起一阵刺鼻的白烟。
巫长宁迅速冲进白烟里,那女人早已不知所踪,绿檀也准备逃走,巫长宁马上以傀儡线控制住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保证不伤你分毫。”
绿檀被傀儡线绑着走不了,她吓得面无血色只能点点头,没有看巫长宁,她好怕巫长宁那双血红如恶鬼一般的眼睛。
巫长宁带绿檀进屋,屋里陈设齐全,可见他们在这里已经住很久了,巫长宁的眼睛还是血红的,烛光下更为清晰,绿檀恨不得马上逃走。
巫长宁慢悠悠坐下,手背还在流血,他撕掉衣角包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燃烧,他的意识要被烧没了,可还是本能得去包扎伤口,如果不这么做会有人心疼,巫长宁慢慢抬起头,“她是谁?”
绿檀低着头支吾道,“柯…柯如意,她是信天教的正统教女,也是我们的主人。我们所有人都听命于她。”
巫长宁脸上的红色裂纹在慢慢变淡,眼睛的颜色由血红变成紫色,“她和悦灵太妃是什么关系?”
绿檀小声说道,“悦灵是圣女,信天教圣女的使命是侍奉教主,当年悦灵奉命从南洋到中原寻找日麒麟的下落,但是她违背了教命。”
果然和巫长宁想得一样,“常俊呢?你和四坊其他三位都是常俊带回来的,常俊去哪儿了?”
绿檀后怕得咽了下口水,“常俊是好人,如果不是他我们五个还不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可是,可是……可是他不愿意和教女联手,被杀了。”
常俊也死了,巫长宁不意外,“你们当初乘坐商船到中原来,为何要杀了商船上的人?”
绿檀晃了下身体,长叹一声,“我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女,被信天教的教徒买来逼迫修习巫术,然后作为棋子安插在中原各地寻找日麒麟,当时我们被送上船,有人策划逃走,所以我们才利用邪术杀死了船上所有的人,可是,可是我们又不知道去哪里…其实被救下来后我们是打算好好生活的,可是我们已经修习了邪术,根本停不下来,一到子时就变得极度渴血,不得不飞出去吸食人血,我们也不想这样……”
绿檀说起这些往事,声音很虚弱,更多的是麻木,“我们就像他们养得牲口,生死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被常俊买走后,我们以为可以获得自由。”
巫长宁,“常俊真的在帮悦灵太妃之女复仇?”
绿檀摇摇头,“不是的,常俊把我们安插在四坊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将信天教安插在京中的眼线拔掉,从悦灵来到中原,已经有很多邪术师被安插进来,否则单凭她一人又如何能联合章德太后弑君谋逆。”
说的也是,悦灵到中原后一定也安插了很多自己的人,“常家枯井下的白骨又是谁所为?”
绿檀眼帘低垂,鬓发已经全湿了,身上冷可心里更冷,幽幽说道,“那宅子是常俊租给我们用的,那口井里的尸体……我们五个都有份儿,我们也不想每到子时就首身分离变成吸血的怪物,可是这种邪术一旦练了根本停不下来。”
巫长宁脸上的红痕淡了很多,眼神比较冷,“再有你们又是怎么和祝玉琅搅合在一起的?”
绿檀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柯如意和祝玉琅是如何认识的,起先柯如意发现京中还有苗疆巫术师的存在,本打算除掉他们,但是又因为翡翠玉麒麟,他们开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