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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谦拼命挣扎,手脚被绑得死死的,怎么挣扎都只是在原地打转,他呜咽着,他不能死,母亲身体不好,他死在这儿谁来照顾母亲。梁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将马夫赚翻在地,滚了一圈往前冲,马夫恼怒,抓着梁谦的腿把人拖回来,“垂死挣扎!”
马夫举起刀子,突然手腕一阵刺痛,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落在了泥水里,伤口处的血喷了出来,马夫捂着断手哀嚎,空荡的林子里回荡着他的惨叫声。
站在一旁的绿檀惊得花容失色,后怕地退回到门前,主屋里的黑衣女人慢悠悠走出来,她身形修长,眯起细长的眼睛扫视周围的林木。
马上掏出笛子吹起来,不知道从何处来的蛇潮往茅屋附近涌。梁谦吓傻了眼,到处是蛇,他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蛇。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一时间分不清是雨声还是蛇潮涌过来的声音。
巫长宁在树上一动未动,蛇绕着他从树上涌下,仿佛没看见他一般。吹笛子的黑衣女人目光锁定在就近的一棵树上,打出三枚毒镖,突然一道白影闪过,黑衣女子原地后撤,头纱被傀儡线割破,女人摸了摸破掉的头纱,阴冷瞪着站在门口的巫长宁。
巫长宁挽起沾了雨水的袖口,笑容天真,“我是来找人的,梁谦,这么晚了还不回京兆府,小心被楚捕头训斥。”
翡翠玉麒麟31
雨水模糊了眼睛,梁谦脸贴着冰冷的泥水,泪和雨水混在一起,他一度觉得是在做梦,虽然他和巫长宁接触不多,平日里也没说过几句话,主要是他不敢,怕被江叶红瞪,但此刻见到巫长宁仿佛见到救命的菩萨,那身白衣在雨中好像多了份悲悯。
绿檀后怕地变了脸色,紧紧扒着门框,而黑衣女人满眼怒意,“你是何人?”
巫长宁指了指梁谦,“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天已经很晚了梁谦还不回京兆府复命,我就来叫他回去了。”巫长宁说话的口气像孩子一样天真,连眼神都是纯洁无瑕的。
黑衣女子戴着面遮,看不清真容,但是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尤其当她看到自己唤来的蛇绕着巫长宁走,她的眼神变得更为阴冷。
巫长宁踩着泥水,衣摆彻底被弄脏,“梁谦,我们该回去了。”
被斩断手的马夫怒不可支,抓起匕首冲向巫长宁,巫长宁静静站在原地,轻轻勾了下唇角,歪头柔柔一笑,马夫突然停下了脚步,愣愣站在原地,转头冲向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反应迅速,一掌劈在马夫的天灵盖上,马夫后仰着倒地,溅起一片泥水。
黑衣女子出手狠辣迅速,没有分毫的犹豫,凌厉得像一把冰冷的剑,“你也会巫术,看来祝玉琅说的没错,应该早点除掉你。”
巫长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很是无辜,“你认识祝玉琅?”
黑衣女人有几分不屑,活动了下手腕,“你猜?”
巫长宁委屈地垂下眼睫,“我哪里能猜得到你想什么,这不是为难人嘛,既然你和祝玉琅认识,替我给她带个话,她想要翡翠玉麒麟的话就早点现身来见我,早点拿到翡翠玉麒麟她也好早些摆脱反噬之苦。”
黑衣女人目光冷寒,“你知道翡翠玉麒麟的下落?不可能,现在知道翡翠玉麒麟下落的只有吴南王崔浩然那个老东西。”
巫长宁,“看来夜袭王府的人是你了,你为了妲雅王妃手上的翡翠玉麒麟不惜上门威胁吴南王,不过你也应该知道翡翠玉麒麟是一对吧,都是古楼兰的秘宝,日月翡翠玉麒麟,迦楼国收藏的是日麒麟,随妲雅王妃出嫁,现在吴南王手上,而月麒麟在苗疆,但是因为大巫族内乱也流落到了中原。日麒麟的下落我不知道,但是月麒麟的下落我是知道的。”
黑女人狐疑地打量巫长宁,“月麒麟真在你手上?”
巫长宁单纯地眨眨眼,真诚极了,“自然,别忘了我的父亲是谁。”
黑衣女人冷哼,“你不如与我合作,祝玉琅已经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而我不止会南洋邪术还精通苗疆巫术,祝玉琅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又是巫族之后,我们联手拿到翡翠玉麒麟,我和你共享长生。”
巫长宁大笑,“共享长生?你还真信这世上有什么长生之术啊。”
“你没有见过怎知道没有?”
巫长宁,“日月麒麟是古楼兰的秘宝,此物若真有颠倒乾坤起死回生的力量,古楼兰何故灭亡?千百年前来从未有人得到过真正的长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却让你们迷失了心智,何其可笑。”
黑衣女人并不在乎巫长宁的嘲讽,“可不可笑只有抵达了终点才知道,颠倒乾坤,起死回生,你难道就不心动?”
巫长宁笑了,他不是不谙世事的孩童还信这些神话故事,毒沼里滋养恶鬼见过什么是地狱,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他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长生不老没人不心动,但是我不信。话已至此,我们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我和你不是一路人,记得给祝玉琅带话。”
巫长宁迅速冲到梁谦跟前,将人从泥水里拉起来,“天不早了,还在下雨,我们快些回京兆府。”
梁谦浑身湿透了,冷到了心底里,一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但是又被巫长宁一把拽了回来,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巫长宁快速解开绑着梁谦的绳子,在他耳边小声问道,“还能跑吗?”
梁谦愣了一下,深深点了下头,巫长宁拍拍梁谦的肩膀,“沿着路边堆起的石堆就能到红叶庙,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