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滔把苏齐胜和苏毅案子的旧卷宗都翻了出来,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有些卷宗缺失,苏齐胜举报苏毅父亲私自开采金矿的案子按照律法苏齐胜确实没错,私自开采不但会招来杀身之祸还会牵连全家,可从个人私情而言断人财路被怀恨在心也在情理之中。
巫长宁找到了苏毅的画像,苏毅被通缉的时候才十六岁,时隔三十年,就算是至亲好友怕也难以辨认,巫长宁盯着画像看了好一会儿,“已经过去了三十年,相貌早已变化,再加上些伪装根本不会再有人认识,但是他的眼睛,你看像不像道缘?”
江叶红认真瞧了瞧,“牛一样的铜铃眼,像,等一下,道缘不会就是三十年前被通缉的苏毅吧。”
巫长宁没有信心给一个肯定的回答,“我不知道,苏毅被通缉的时候才十六岁,随着年龄的增长相貌身型都会发生变化,我也难以辨别。”
旧案像大海捞针,时隔三十年再追查着实费力,苏禅疾步而来,身后宽大的披风扫落脚边的雪,步履生风,气势不凡,“别翻了,这些旧卷宗我爹估计都翻烂了,若是有线索他早行动了,地上积雪太厚上山怕是不行,我们先去苏毅家的旧宅看看。”
巫长宁,“小将军说得是,我们去看看吧。”
金石县虽是偏远了些但县里并不贫瘠,街上随处可见的商铺,不过因为刚下了雪街上人不多。
苏毅的家在县里最北边的巷子里,这片巷子人家不多,因为苏毅和苏齐胜两家闹出了人命案,不少人为此搬走了,入巷的时候经过一片低洼之地,里面有水,雪化了不少。
江叶红扶着巫长宁绕过这片洼地,苏毅家已经荒废三十年了,木门早已腐朽不见了踪影,院子里乱糟糟的枯树枝被白雪掩埋,偶尔能看到露出来的枯木枝。
房子是用石头盖得,常年累月的雨雪冲刷,墙缝上的泥土都冲干净了,石块堆砌的墙凹凸不平,江叶红放眼瞧了瞧,“苏毅走后怕是再也没回来过吧,这地方一看就是荒废多年了。”
巫长宁绕过早已被堵死的井口踏上主屋门口的石阶,跺了跺靴子上的雪,门前石阶上的雪被踩了下去,巫长宁拨开石阶上的雪,黑乎乎一片,巫长宁蹲下来,“你们看这里。”
几个人迅速围上来,巫长宁把石阶上的雪都拨开,“这片漆黑的痕迹像是火烧过留下的。”
苏禅猛然站起来,惊呼道,“十天前是苏毅父亲的祭日。”
巫长宁眯起眼睛,“所以这片漆黑的痕迹是烧纸留下的,苏毅回来过。”
苏禅攥紧了拳头,“他还活着,一直躲着,还不忘回来祭拜自己的父亲。”
巫长宁站起来拢了拢披风,他一直很怕冷,“隔壁是苏大统领的老宅?”
苏禅看了眼有些感触,“阿娘走后,再也没人带我回金石县了,阿爹的老家我也再没去过,不过毕竟是祖宅阿爹还是常派人来打扫的,这次来的时候给了我老宅的钥匙让我替他看看。”
巫长宁,“我们可以去看看吗,反正也是闲着没事。”
苏禅掏出钥匙,“走吧,就一老宅没什么有趣的地方。”
四个人来到苏齐胜的老宅,地上厚厚的积雪,四人进来留下杂乱的脚印,苏禅打开主屋的门,老旧的门一推咯吱咯吱得响,“小时候阿娘回来祭祖的时候总会带我和哥哥在这里住两天,带我们到河边去钓鱼,那时候阿娘总是坐在望乡亭里叮嘱我们不要往水深的地方跑。”
巫长宁随口问了一句,“望乡亭?”
苏禅有些怀念,“县北侧有一条河,河边有座小亭子叫望乡亭,那是阿娘最喜欢的地方,她常说那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关于阿爹关于自己年少的时候。”
巫长宁没有再追问,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打算回去,苏禅还想在老宅里多呆一会儿,蓝广陪着他。
巫长宁和江叶红先一步离开,江叶红一路上挺是心情复杂,“我还是喜欢他叽叽喳喳的样子,这么垂头丧气可不像他了。”
巫长宁,“也许会消沉一段时间,等他解开了心结大概会回到从前吧,我们去河边的望乡亭看看吧。”
江叶红牵过巫长宁的手,“走。”
金石县北边这条不怎么宽的河叫金沙河,河右岸确实有一方小亭子,比想象中的要小一些,“这就是望乡亭啊。”江叶红望着亭子匾额上三个模糊的大字看了好一会儿,“有些年头了。”
昨晚太过放纵,巫长宁没走多久就累了,先到亭子里坐下歇歇,“最少也有三四十年了,确实有些年头。”
挑担子的老人艰难地往这儿走,江叶红上前道,“老人家您这是要去哪里啊,我帮你挑回去。”
老人放下担子大口喘着气,“谢谢你热心肠的年轻人,不过我家就在前面了就不劳烦你了,先给我喘口气。”
江叶红扶着老人到亭子下歇息,老人看了眼巫长宁,笑呵呵道,“真俊的年轻人啊,外乡来的吧,我们金石县可没这么好看的人。”
巫长宁笑笑,“老人家过谦了,金石县人杰地灵必然不乏青年才俊。”
老人摆摆手,“人杰地灵,可这啊,哎呦,人心险恶啊,三十年前苏氏两家闹得…”
巫长宁试探性地问道,“老人您说三十年前苏氏两家可是说得苏毅和苏齐胜?”
老人捋着花白的胡须点点头,“是啊,这两家还是亲戚,最后闹到家破人亡造孽啊,这两家的孩子我都见过,都是好孩子啊,可惜啊。他们那小时候还有孙家那丫头孙若雪,他们三个啊,小时候最喜欢在这儿玩了。转眼都三十年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