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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坐下,就见楚凤歌转向他,笑吟吟道:“听闻苏先生已被樊王认命为工部尚书了?恭喜恭喜。”
言罢,朝他举了举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苏遐州赶紧压着嗓子回道:“多谢楚王殿下。”
忙不迭又饮一杯,心慌意乱坐下时,差点撞翻了凭几。
好在楚凤歌似乎只是虚客气,和他喝完了这一杯后,别说是说话,就连眼风也没再往他这边瞟一眼。
他还是和三年前苏遐州来他封地那次一样,劝酒的来者不拒,狂饮纵醉,与朔方军那群人混成一堆,根本无暇理会一旁的使臣们。
即便如此,只是对着楚凤歌,也足够苏遐州方寸大乱了。
樊王身边那名几次三番顶撞他的亲卫提着酒壶来给他倒酒,苏遐州甚至没听他在说什么,魂不守舍,拿起来就喝个精光。
酒杯还没放到桌子上,亲卫就又给他倒上了,苏遐州满肚子心事,拿起来又喝。
如是者三,苏遐州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人在路上仗着樊王撑腰那般桀骜不驯,怎么今日……
他抬起头,一阵晕眩,甩了甩头,勉强将目光对准了亲卫的方向,却只觉得眼前重重迭迭,百八十个人影在面前晃荡。
苏遐州眨眨眼,想说: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烈?!
话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往桌子上一栽,彻底失去了意识。
浑身酸胀,血脉凝滞。
苏遐州皱了皱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身体的难受随着清醒越发清晰,就像是睡了三天三夜没翻身似的。
他艰难蠕动了一下,耳边一人道:“先生,你醒了。”
苏遐州不防身边有人,大惊失色扭头一看,就见楚凤歌坐在榻边,单腿架在床沿上,正笑吟吟看着他。
苏遐州如坠冰窖,他想抬手摸一把自己脸上的胡子还在不在,却发觉双手动弹不得。
在床榻之上勉强仰头一看,就见双手被红绸捆做一束,另一端系在床栏上。
而从小臂开始,纵横交错着许多纤细的红线,一直延伸到大臂……他吃力地勾起脑袋,看向自己身下。
好悬没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了事——
只见自己几乎是不着寸缕,只在腰间围着一块又轻又软、若隐若现的薄红纱。
那些该死的红线穿插交错,将他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苏遐州挣扎了一下,才发现那些红线看似纤细,实则极为坚韧,他的弹动只是勒痛了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