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被勒令不得再在大兴宫内居住,而是迁入匆忙打扫的楚王府对付两日,身边更是时刻有人看守,说是随身侍奉,实则就是监视,防止他闹事。
期间,还有小黄门辗转找到苏遐州帮楚凤歌递信儿:说是他一切安好,叫苏遐州善自珍重,不必担心他。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了重重监视,想尽办法给苏遐州带来这样一条口信儿的。
看来景和帝是怕更伤了楚凤歌的心,没把自己出卖他的事告诉楚凤歌。
苏遐州谓然一叹,将那顶来不及交给楚凤歌的小皮弁托小黄门带出去给他,自此一别两宽。
连他走的那一日,又送信进来,求他去送送他,苏遐州想了想,也还是没去。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实在已经无法面对楚凤歌。
联系沈疏所作所为,他家的灭门惨案,十有八九是他冤了楚凤歌,这孩子没在其中动一丝一毫的手脚,倒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
至于楚凤歌对他心怀不轨、软禁他,他又出卖他……更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干脆就这样不再相见,无论是楚凤歌的爱还是恨,应当都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化,日后他娶妻生子,他老死深宫,相忘于江湖,也不失为一种完满的结局。
苏遐州想的很好,他也确实过上了预期中的日子,安逸地在被遗忘的千秋殿当了两年咸鱼。
除了时不时收到楚凤歌写给他的信以外,奈何心虚,一封也没敢拆开看过,当然那更不敢回信。
两年时间,也攒了整整齐齐厚厚一沓。
日子就像一潭死水,平静地流淌过去,直到一日早上哼着小曲儿给新开辟的花圃浇水时,苏遐州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这比冷宫还不如的千秋殿,旁人看见都绕着走,除了段思飞,十天半个月也不见有一个访客,谁大清早闲来无事敲他的门?
开门一看,熟面孔,石先生的小徒孙,名唤石宝儿,笑眉笑眼地在门口侯着,见他开门,道:“苏先生,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苏遐州心里一突:不会是时隔两年,景和帝终于想起来要给楚凤歌报仇了罢?
呜呼,完蛋!
他忐忑不安跟着石宝儿,一路行去,没去日常起居的紫宸殿,反而去了常朝所用的宣政殿,苏遐州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果然,踏进门内,他就收到了一众大臣的侧目。
两年不见,景和帝精气神越发不济,人也见瘦,面色苍白,形销骨立,很有些形容枯槁的味道了。
他没对苏遐州有什么过多的表示,见人到齐,平铺直叙道:“边关捷报,想来诸位都已经知晓,凤歌此番得胜,乃是十年难有的大胜,是一定要封赏的。”
他低低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便封光禄大夫江毫挥为正使,凤歌从前的近身内侍苏遐州为副使,即刻启程,前往延州颁布恩旨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