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枪伤带来的感染,更让她一到晚上就高烧不断。
白卓寒凑到她床边,握住她还在输液的手。
冰凉的温度,清晰的静脉,还有那假装睡着却依然忍不住抖动些许的小痉挛。
“阿笙。”白卓寒轻唤她的名字。
唐笙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是在骗我的,你并没有忘记那些事……对吧?”
白卓寒吻着唐笙的手,温温唏嘘,轻轻呢喃着。
“我们名存实亡的婚姻里,我从没对你说过一句像样的话。我带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把你的尊严和容忍一次次踩在脚底。
我害死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连累你一身病痛和疮疤。我甚至站在所谓的道德顶点,把你定性了不能翻身的人格,宁枉勿纵了你的罪,你的罚。
阿笙,这些,你统统都记得是不是?
我知道,你想用失忆来一笔勾销。你不愿我因歉疚而补偿,不愿我们好不容易确认的心意,无法再走到一个平等的感情容器里。
可是我不愿意假装着一切都没生过。
因为在我心里,我们共同经历过的一切——无论是开心的,还是绝望的,都将为我视若珍宝般重要。
我爱你阿笙。从我们相识的第一天起,我爱上的那个姑娘就是你。
今生今世,我将为你所做的一切,也全部都是因为我爱你。
在未来地日子里,我们没有补偿,也不会源于愧疚。那些矫情和不安的情绪,从来没有一种,能让我不计生死地将自己绑在你身边的力量。
只有爱。
阿笙,别再害怕了好么?
让我看看你的伤疤,看看你的委屈。无论将来还会生什么不可预测的风波,都不会比松开你的手更让我恐惧了。
不信你看,我们的小白糖——长得是多么像猴子啊!我也想不通凭她爸妈的颜值,这小东西怎么一点不取优点长?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依然很爱很爱她,依然把她视为上天赐予我们最美好的礼物。
阿笙,连女儿长得丑这种事我们都能勇敢面对,未来还有什么——”
“白卓寒!你再敢说宝宝丑我咬死你哦……”
唐笙闭着眼,泪水已经泛出倔强的眼角。
白卓寒的话,她一字一句都入耳入心。不开口,只是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更感人的话。
可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因为她听得出,白卓寒哭了。
抬手捧起男人的脸,唐笙笑中带泪,柔软的话语却是字字坚定着的:“卓寒,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们是夫妻,再也没有什么谁连累谁。
我是真的真的希望你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去,可惜上天不够宽恕,不给你记忆的赦免。所以我才想,要么由我来忘记吧。”
白卓寒摩挲着唐笙的脸颊,本想拭去她的泪水,却无助的撒上了更多自己的。
“傻瓜,我不许你的记忆里,有我半帧画的缺失。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你的身你的心,你的快乐与痛苦,我都要插足都要占据。”
“那我们,永远好好的?”
“恩,以后再生一个稍微好看点的。”
两个人就这样相依相靠地消磨了一整个夕阳,后来隔壁的小白糖哭了。
唐笙求白卓寒把自己抱起来,她想看看女儿。
“你看她哭得多大声啊。”
“是啊,一点都不淑女。”
“仔细看看,好像也没那么难看……”
“恩。”
唐笙倚在白卓寒的怀里,隔着玻璃看着女儿蹬腿的小模样,越看越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