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柳满面担忧:“女郎?”
祁元娘摇头:“我没事。伤心过,难受过,悲痛过……我现在已经缓过来了。我还撑得住,也必须撑得住。
“银柳,我有点累,想休息休息。休息一会儿就好。家里还有许多事需要我主持。”
譬如祁郎君需要下葬,譬如祁家的声誉需要挽回。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不能倒下。
银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道:“我送女郎回房。”
照顾祁元娘睡下,银柳轻手轻脚退出屋子,小心关好房门。其实她很想告诉祁元娘,不论如何,她会在,她会帮她,尽己所能。
可是她真的能吗?她身上还背着血海深仇,自己都不知该何去何从,要怎么去帮祁元娘?
银柳轻抿双唇,无奈离去,刚过二门,便见柏山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柏山问了些祁元娘的情况,得知祁元娘目前还好,心下微松。
“这些时日难为元娘了,她好容易睡着,我就不去打扰了。我去找管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柏山。”银柳叫住他,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欲言又止。
柏山很是疑惑:“怎么了,可是元娘有什么事?”
银柳摇头:“与女郎无关,是我有些事想要问你。”
“你说。”
“我听说升平楼的东家虽有好几位,但楼内事务都是由淮南翁主负责。你对她可有了解吗?”
银柳双手垂在身侧,微微蜷曲,这是她近两日打听来的。她到京中时间不长,此前身子亏虚一直养在祁家,近期才渐有出门,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祁家就出事了。
她看向柏山:“翁主是诸侯之女,乃皇室血脉,应该会经常入宫吧。你跟着殿下,有没有听说些什么。不管什么,有关她的事就行。”
其实这么直接问有些冒险,如果此翁主真是彼翁主,被对方察觉有人在探听自己的消息,恐会招来灾祸。可她不知道还能从哪里去查。
既然元娘认可柏山,她便信柏山不说将她探听一事说出去。
柏山神色迷茫,不知她此话何意,但还是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对翁主并无了解,不过前阵子淮南出了桩事,闹得很大,我在宫中确有听闻。”
银柳顿住:“何事?”
“淮南门下有一剑客上京告状,说淮南太子因比剑之事对他怀恨在心,非但不断刁难,还阻挠他从军抗击匈奴,甚至在他逃出淮南地界后派人千里追杀。他几经生死,差点连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