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问话,叶泽铭斟酌再三,还是选择直言相告:“细论起来,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是子澜为人品性却和刘小姐大有不同……”
性格不合,即便是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谭教谕闻言皱眉,良久,长叹一声,道:“话虽如此,然而县尊大人既然开了尊口,总得跑一趟去问问。至于成与不成,就看两人的缘分了。”
叶泽铭点头表示理解。
刘县令毕竟是谭教谕的顶头上司,既然对方开了尊口,谭教谕也不好什么不做就直接回绝了。
“那小婿回去就和子澜说一声。正好子澜这段时间有空闲,现在还留在梅花社中与人切磋。”叶泽铭拱手应道。
此中事务和韩彦与舒予无干,两人又记挂着学堂诸事,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便早早地告辞了。
等到谭馨送信给舒予提起这件事情,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谭馨在信上说,崔子澜,也就是叶泽铭的好友,府尊大人的堂侄,委婉地拒绝了这门亲事。
其实也不能算是拒绝,崔子澜只是将自家的情况如实和刘县令交了底儿而已。
他虽然是府尊大人的侄儿,却是隔了房头的堂侄,而且两家关系一般,因此府尊大人对他的照顾极为有限。
况且他父亲去世已久,家中全靠寡母支撑,虽然也算是富庶,然而孤儿寡母的却难免度日艰难。
最重要的是,为了照顾寡母幼弟,他最近几年是不可能离开辽东府的。
而刘县令今年的考评若是过了,极有可能会调任其他离着京城更近的地方。
这样一来,若是两家真的结成了亲家,刘芳菱只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要长留辽东了。
刘芳菱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和孟氏心心念念的便是找一个青年才俊,努力几年,到时候去京城,或者至少是比辽东府安稳富庶的地方定居的。
要不然,她完全可以从县儒学里选一个家中条件不比崔子澜差的学子成亲,而且人就在刘县令治下,拿捏起来也容易。
想到那日临窗所见的崔子澜的潇洒风姿,刘芳菱心里有些难以割舍。
毕竟,这是她第一个真心考虑婚嫁的对象。
然而,生活不是全凭俊俏潇洒就能支撑的,她就算是对崔子澜这个人再满意,也不能不考虑现实处境。
所以这门亲事还没有正式提出,便悄然结束了。
舒予对此早有预料,倒也不觉得意外,只是难免在心底感叹几句孟氏和刘芳菱母女的现实。
不过也仅仅是感叹两句罢了,因为她和韩彦的婚期眨眼间就到了。
进入九月起,韩彦整个人就跟那山间灿烂的秋菊似的,笑得合不拢嘴,时时刻刻都充满着一股随时都准备满溢而出的欢快。
惹得谁见了他,都得笑着打趣他一句:“哟,新郎官来啦!”
偏偏韩彦还都一一笑着点头受了。
那副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他即将成亲的模样,让舒予觉得甜蜜的同时,又实在是没有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