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清新脱俗,不过100万就是痴人说梦了,冲你让我开了眼,我给你20万。」
路靖远彻底压制不住怒火,声音几乎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陈律师,我再让一步,50万,一分都不能少,你不会不懂什么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吧?
「你要是这点钱都舍不得,就别怪我每天到你家和律所接你上下班,当着你同事和邻里的面重新热烈『追求』你一次。
「钱重要还是你身为一个女人和律师的名声重要,我奉劝你考虑清楚。」
我本来还想拿他疯疯癫癫的样子消遣一下,但这人卑劣得让我兴致全无,怪我,跟一个等死的人废什么话呢。
我学他的,也沉默了两分钟才阴森森地开口:「给我时间变卖资产,5天,5天后我带钱去找你。」
路靖远又给我撂了几句狠话才挂断电话。
我靠在床头沉思。
我怀疑,这辈子有裴雅莹在中间煽风点火,陈董的反应跟上一世不一样了,他大概钱照收,手照废,两样都不耽误,所以路家母子才会连请护工的钱都拿不出来,所以时隔这么多天才给我打电话索情债,怕是因为住院的费用都交不上了。
5天后我人已经在颐春了,路靖远手成了那个样子,他妈尾椎骨也不是轻易能好的,身上没几块钱,自以为抓住的救命稻草实际是我随口画的饼,他俩除了在医院无能狂怒还能怎么样,这两个人已经不值得我再费心了。
等我回过神才发现,两只小狗一直乖巧地并排蹲坐在床头守着我,两根奶酪棒被随意丢在床边。
可能被我刚才打电话的语气吓到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它俩露出这种怂兮兮又不掩关切的表情。
我对它们笑着拍拍手,很会解读人类情绪的小狗立马放轻松下来,瞬间扭得像两条刚出土的蚯蚓。
小拖把用后腿站立,前爪搭在我床沿,跟礼貌含蓄的泰格一左一右,都咧着嘴吐着舌头,用同样可怜兮兮的眼神乞求着我。
好吧好吧,不就是想睡床上吗?天底下有不愿意挨着主人的修狗吗,没有。
我迅速在两只小狗的沉默攻势下妥协,一边胳膊夹着一只香喷喷的崽崽,享受着两个小暖炉隔着被子持续传递过来的热量,呼呼大睡。
末日倒计时12天。
昨晚没拉窗帘,一大早,天光直挺挺地打在我脸上。
我眯着眼睛,缩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起不了身。
半梦半醒间,我好像看到泰格跳下了床,随后小拖把踩着它的背也下去了,两只小狗出了房间,家里静悄悄的,不知道它俩是不是在偷偷作妖。
等我彻底清醒,翻身坐起来,本来安静地趴在床边玩拔河玩具的兄弟俩,立刻爬起来,摇着尾巴来拱我的手。
我挨个摸摸狗头,心情很好地带它们出门遛了一圈,然后一边吃打包回来的早餐,一边守着兄弟俩吃饭,严防死守泰格把自己的食物让给弟弟吃的行为。
安顿好狗狗,我又赶着出门,去职业技术学院上最后一天的课。
快下课时,突然接到周叔约碰面的电话。
见面地点选在一家有名的甜品店,我先一步赶到。
周叔风尘仆仆地进门时,我正跟服务员加单,请对方帮忙打包两份店里的招牌下午茶套餐送过来。
周叔落座,没打断我说话,一边脱身上的厚外套一边对我点头示意。
服务员离开,我笑着招呼他:「周叔,以前听我妈提起过,您一家都爱吃甜的,这家店的巧克力熔岩蛋糕卖得不错,您尝尝合不合胃口。」
周叔闻言忙应道:「好,好,我尝尝。」
话闭却没动刀叉,而是局促地搓了搓手,转身从放在一边的外套内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
我定睛一看,正是上回我在周家做客时交给他的那个信封。
这是……反悔了,不愿意替我做事了?
周叔看到我的反应,连忙将信封放在桌面上,往我这边推了推,张口解释道:「这些天,我跟你婶婶认真考虑过了,这笔钱,我们不能收。
「你妈妈没跟你说过吧,当年,我们两口子带着囡囡从村里出来,一口乡音,听不懂也不会说普通话,同村人说在工地上干活赚钱,我们就被他带去工地,累死累活干了大半年,到年底了该发薪了,包工头卷了工钱跑路了。
「我们身上一分钱都没了,没钱回老家,工地也没法住了,带着囡囡在桥洞住了小半个月,走投无路的时候差点被骗去黑煤窑做工。
「偶然听人说你妈妈是我们同乡,在城里开大超市,我厚着脸皮找上门,求她借两百块钱让我们买回村的车票。
「没想到你妈妈可怜我们,帮我跟你婶婶都安排了好工作,头几年囡囡还小,24小时离不了人,你妈妈知道你婶婶在医院主要上白班,还尽量安排我上晚班守仓库,让囡囡身边至少有一个大人照顾。
「我们两口子没能耐,这么多年,一直在受你妈妈的恩惠,从来没有机会回报她,现在她不在了,你来请周叔帮点小忙,我们还要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