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余兰惊不敢,「直呼世家名讳可是要杖刑的。」
我捏着芋头摊了摊手,「将军也直呼我名讳,你看,只有他打我的份儿,我哪里打的了他?」
黄小麦思索片刻,「要不折个中,在军中唤你扶风如何?」
「也成。」
短暂沉默,黄小麦又启声道:「扶风啊。」
「嗯。」
「你也别太和将军过不去,中郎将是个好将军,出生入死的,带我们不薄,他对你那般,大概也是因为,你是个公主。」
我一愣,冷笑道:「怎么,天生的公主碍了他的眼,还是挡了他的路?我也未曾想过我会到此,他既看不上我,又不敢说与天子……」
「因为中郎将羡慕你的出身。」黄小麦的声音很轻,却分外清晰地,落进了我的耳朵里。
若细论,粱翀也算是个世家,若不是他爹犯事,如今也是个有封国的君王。
据说是因为粱翀的父亲拒不纳贡,天子派楚国和秦国灭了梁国,本来天子只想夺了粱王王位,只是梁王不愿受辱,自挂东宫桂树。
粱翀当年十二岁,梁国之中初崭头角,名声颇响,秦楚两国领天子命,带着梁王的嫡长子梁翀,回到了天子城。
再后来,粱翀握书卷的手执起了刀,读书治国的王子,成为了的纵马挽弓的将军,其间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我躺在被窝里,耳畔是此起彼伏的鼾声,脑子里是今夜黄小麦关于粱的八卦。
大概能理解,粱翀针对我的原因。
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第二日,军队迎拂晓的日光走离开天子城,一路跋山涉水,朝鹗闲进发,路上风光迤逦,如血残阳和广袤河川,是我十几年来未曾见过的风貌,是以比别人都好奇许多。
余兰惊没忍住,朝我看的方向张望一眼,除了苍茫山岭,未见他物,于是在马上悄悄问我,「咋?没见过山?」
我没理他,就算说了,估计余兰惊也会说了锦衣玉食还矫情。
我自知和余兰惊他们的不同,有些事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依然还是会被震慑。
到达鹗闲与周朝交界地,才是真战争的开始。
老使臣拿了周朝官印,请求借路,边城的守官闭门不迎,老使臣身边两名十五骑护卫,以防城墙上的冷箭,老使臣说了半个时辰,城门始终没有敞开。
我抬头,盯着远处的高墙,吞了一口唾沫。
有人走了过来。
「你可是扶风?」那人挤过阵列,前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