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擎一个香蕉人,心里是同意林修承的,他问:“那陈幸怎么办?”
“随他去,什么脾气。”林修承道,回房继续睡去了。
他自觉溺爱陈幸,也不是这么个溺爱法,林修承的私生活容不得别人干涉。Christina躺在床上,见他进来,问他做什么大事去了,他俯身和她接了短吻,心不在焉地躺回了床。
林修承说随陈幸去,顾擎不放心。
他就是老妈子性格,问林修承要了陈幸的手机,从早到晚信息轰炸他,发一些老年人心灵鸡汤,什么“占有欲也是心理疾病?点进来让你多活二十年”、“父亲,我一生的寄托”、“告诉年轻人三件事,处理好家庭关系”。
陈幸烦不胜烦,直接把他拉黑了,顾擎换号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保证不再发这些东西,陈幸才又把他放出来。
林修承在黑梳山风流快活,陈幸也在伦敦逍遥自在,蒋正真放圣诞假回了国,他有个叫严思的哥们儿却没回。
严思是个重度游戏上瘾人士,一个人在伦敦,公寓就在在林修承家附近。
陈幸无聊,不想一个人呆着,下了飞机打严思电话,问他在不在家,严思正巧有不少生活用品要补,他在家呆了大半个月了,头发长的和乞丐似的,没法出门,拜托陈幸带去给他。
陈幸就没回家,去超市提了一大包吃的用的去严思那里,陪他打游戏,过了一个夜,索性不回家了,在严思家喝酒抽烟通宵游戏,两人饿了就随便叫个外卖凑合,吃不了几口下一场游戏又开始了,没两天陈幸就瘦了一大圈,和个吸毒人士一样瘦骨嶙峋。
理性的林修承在陈幸回英国那天,发下壮志豪言,心道必须得挫一挫陈幸的脾气,要陪Christina呆满七天,只是到第三天,陈幸还是不接他电话,林修承就熬不住了,叫林森给他打电话,假作公司有事,急急忙忙回去了。
他走之前,Christina含情脉脉地看他:“Vincent,我明年或许会有来英国工作的机会。”
林修承闻言回过来,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亲吻:“欢迎至极。”
林修承机票订的急,赶上了圣诞第二天,只有一趟红眼航班,早上八点到了伦敦,叫司机往家里去,还顺路买了早点,想着要带回去哄一哄陈幸,孰料一开门,家里一丝人气也没有。
他拨了陈幸的号码,要问他人在哪里,陈幸刚通了一个宵,撑不住在严思的房间地板上睡着了。
林修承一个接一个地打,又发消息说我回家了,你接电话。
严思听着陈幸手机响的烦人,就接起来:“陈幸还在睡。”
“请问你是哪位?”林修承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眯起眼问。
严思单手操作,死了一波,在那头“操”了声,反应了一下,答道:“陈幸一朋友,他醒了我让他回你电话。”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林修承盯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机,坐在客厅生闷气。
到了下午,陈幸没回他电话,人回来了。林修承看到他萎靡的模样,沉声喊住他,问他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
陈幸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拖着脚步上楼继续睡觉了。
到了晚餐时间,林修承强压怒火,端着阿姨做的菜,放在餐盘上楼。
陈幸没关门,他推开去,房里很昏暗,陈幸睡着,均匀的呼吸声微不可闻。
想起陈幸回家那个样子,林修承气不打一处来。不就是约个前女友吗,至于这样?这恃宠而骄得快要翻天了。
他在陈幸房间的茶几上放下了盘子,走过去按开了陈幸的床头灯。
灯亮起来,陈幸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抱着被子侧过身,继续睡觉。他一翻身,半个身子就露在外面了。
陈幸没有穿衣服。
美好的身体暴露昏黄的床头灯下,散发着细腻的光,浑圆的肩头,延绵起伏的腰和臀,每一寸都像是上帝亲手捏成一样,让人转不开眼。
不过,这种天气,即使有暖气,不盖被子也要感冒的。
林修承对着不省人事的陈幸只好摇头,他弯着腰,一条腿跪上床,轻轻动作,想把被子从陈幸怀里捞出来替他盖上。
陈幸腿紧紧夹着被子,揪不出来,不想吵醒他,林修承只能凑过去要抬起他一条腿,却看见了陈幸右边小腹上被被子遮住一半的伤疤。
上一次他没能仔细看,这会儿他忍不住又伸出手去按,伤疤的皮肤看起来是平滑的,颜色很浅,触感和陈幸正常的皮肤不同,能有一指粗、蜿蜒曲折的一条,边上还有针穿过皮肉缝合的痕迹,想来该是很疼的。
林修承见过不少人受伤或死亡,却没有任何别的事能和陈幸这条旧伤口一样牵动着他的心,叫他心里也像是被一把钝器磨着,疼得更甚于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