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事情,又是闹到金銮殿上认亲,一时之间,忘了你的坛子。」
「瑾没有真正地怪过你,」沐瑾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我,「只是一时情绪上来了,对你发了一些小脾气,对不住。」
一旁的沙赫尔看了看沐瑾,又看了看我,终于按捺不住地打断了我们的交流:「倭寇逃跑时,丢下了一些女眷,知府本想把这群扶桑女人统统枭首,以儆效尤,但是青州城有人懂倭寇语言,那些扶桑女人说自己会织布,我便拦下了知府,当家的要不要去看看?」
「沐殿下,战后扫尾的事情诸多,还要给陛下上折子说明情况,你先忙着你的,我去青州城大牢里看看。」一听有织女,我立刻抛下了沐瑾,带着雀儿跟着沙赫尔,颠颠儿去了青州府的大牢。
一望之下,我吃了一惊,原因无他,青州府衙地牢里关着四五十个扶桑女人,打眼一看,还以为是进了女儿国呢。
翻译穿着小吏服饰,显然是青州知府身边的人,正在跟地牢里的扶桑女人说着什么,语速很快,面露不忍。
见到沙赫尔带着我来,那翻译先是跪了下去:「参见长公主。」
我手疾眼快地一把把跪倒一半的翻译架住了,信手从荷包摸了块碎银子顺便递给他:「别,这儿没有长公主,只有掌柜的,您能不能跟我说说,这群扶桑女子都在说些什么?」
「这群女子言说自己都是扶桑国那边的闺秀,扶桑国的大名们争权夺利相当厉害,她们都是因为父兄战败,被掠走,当作货物在各个势力之间辗转,后来又被这群倭寇随船带着,充当……充当泄欲的工具,她们都说自己手上没有沾过血,还会一些扶桑那边的织布刺绣技术……」翻译一边用扶桑语说着什么,一边冲我解释道。
「雀儿,找点布料和针线,若是她们绣得出来,此事我会和知府大人言明,若是绣不出来,那我也救不得她们。」倭人侵犯国朝土地,烧杀掳掠,因此我心中对倭女并无好感,只嘱咐了一下雀儿,捎带手表明了我的态度。
雀儿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些白坯布和针线回来。
翻译把我的意思向倭女们传达了,为首的几个倭女互相对视一眼,慌忙地分了布开始现场刺绣。
刺绣是个精细活,时间还要等很久,我干脆出了地牢,直奔青州府衙的正堂,去找知府聊天去了。
知府姓姚,年约三旬,是杨阁老的门生,原是京官,后来外放到了地方上当大员,如今在青州抗击倭寇,找回公主,两项政绩都算在了他身上,脸上自然而然地一派春风得意,见我前来,含笑问我:「参见长公主,长公主可有什么事情?」
「大人叫我太微便好。」老是被人称呼为长公主,我有些不太习惯,冲着姚知府还了一礼,便说起倭女的事情来。
私藏倭寇可是重罪,即使我身份特殊也不行,必须得过了官府的明路。
姚知府闻言,有些犹豫:「这些倭女,并非国朝人士,恐有异心,怕只怕长公主殿下控制不住。」
我想了想素日里比较泼辣的遥影,心里觉得她能镇得住这些倭女,而且若是她镇不住,我还可以去找杜秋娘求援,看在魏王的面子上,她一定会帮我的。
于是坚持跟姚知府要这些倭女,见姚知府还是为难得很,干脆利落地对他说:「太微也不白要您的人,青州守城之战,将士们多有死伤,约摸四五十个倭女,每个人太微愿意出十二两银,算起来也是四五百两,不算是个小数目,权当是太微对死伤将士们家属的一片心意了。」
青州城并不算富裕,这四五百两白银分下来,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钱,更何况还能交好我这个长公主,于是姚知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府衙中的刀笔吏写好了文书,算是把那几十个倭女卖给了我。
我按完手印,收好文书和身契:「等太微回京之后,钱会遣人送到青州府衙。」
和姚知府又东拉西扯了两句客套话,用了一点饭,我这才从府衙正堂告辞,回到了地牢门口。
翻译带着那些倭女的刺绣,已经在地牢门口等了许久,见我过来,连忙把四十几块布料给我。
以我的眼光来看,许是在巨大的压力下,倭女们拼尽了全力,四十几块布料绣得都在国朝人均水平以上,在配色上更是相当大胆,有几块刺绣的配色,甚至给了我一些启迪。
捡到宝了啊。
我内心一喜,进到地牢却装得声色俱厉:「汝等虽是女子,但随倭窃据诸岛,窥我内附之邦,负固多端,阳顺阴逆,故作乞怜。本应该尽杀之,弃尸稿街,传首九边,永垂凶逆之鉴戒,大泄神人之愤心。奈何上天有好生之德,念汝等未曾作孽,便留一命,随侍帝都,以苦役消罪。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无异,但若是再寻事端者,立杀无赦。汝等可愿?」
负责翻译的小吏偷偷窥了一眼我的脸色,连忙一字不差地翻译给了这群倭女,倭女们知道自己能够逃得一命,又见我似乎不是那么好惹,连忙都答应了下来。
我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