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见谅,这个……区区……」祈世子一脸惊慌,哆哆嗦嗦道:「唉~其实是区区贪着小钱,想一人份的房钱总比二人份的房钱要少,所以没将小童的名额报上,本来想在房里挤一挤的……区区这就去帐台将房钱补上,官爷你可不要因为这个而将区区押走啊!想这一夜房钱也不过五厘左右,若为这个而入狱那实在太不划算……」
校官被他吵得头晕,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再盘问掌柜几句,确定傍晚时过来订房的是祈世子后,浓眉不由皱成一团。
他可以确定自己要追的人确实是逃进这客栈了,也确定前面几间都没搜到人。可是这最后一间也没搜到人,难道那人真的飞天遁地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来人啊!给我回去,继续搜一遍!」
徒劳无功的搜索重复几次,眼见上门瘟神终于要走了。祈世子笑吟吟地关上了门,闭目沉思片刻,伸手往后一抓,抓向正挪到窗旁推开窗户准备跳窗的某公子:「柳大少,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难为你我二人远在异邦,竟还如此有缘,是不是该坐下好好谈心?」
柳残梦干笑了声,双掌在胸前拂了拂:「世子误会了,在下只是念着世子千金之躯,受不得罪,帮世子开窗散一散闷气。」
「原来如此。」祈微微一笑,手势不变。「区区真该死,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柳公子想知恩不报一个人先逃了。」
柳残梦闻言,脸色一正,怒道:「祈兄将在下想成了什么人?在下堂堂武圣庄庄主,岂能干出这等无义小人的行径?!」说归说,手上招式蜂飞蝶舞,却也是不曾慢下。
「所以说区区错了。想想,掩护费三百两,服饰面具提供费百两,再加上精神损失等等,亦不过五百两黄金。武圣自不会这么小家子气……」
「五百两黄金?」柳残梦闻言,手上招式一缓,微现破绽,祈世子挑了个空,掌缘切开柳残梦右掌,「暴雨惊雷」重击在他右肩上。
闷哼一声,柳残梦连退三步。两人原本便在窗前,他这一退,立时撞到窗子,祈那一掌力道甚大,透体而出,但闻一声巨响,窗户片片碎裂。
楼下尚未走远的士兵们回过头来,正巧见到窗畔柳残梦一口鲜血喷出,缭乱的真气控制不了缩骨术,咯叽几声,骨节节节暴长,撑裂衣衫,恢复七尺昂藏之躯。
「人在楼上,快抓住!别让他们逃了!」指挥校官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骗,眼睁睁让逃犯在眼皮下混过去,咬牙狂吼一声,当先如大鹏般向二楼掠去。
「你是故意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伤了柳残梦,眼看之前半天的口舌全部白搭,祈世子叫了声苦,知道这次连自己都倒贴进去了。
柳残梦又吐了一口血,伸手捂住祈击中的右肩,暗红血迹正缓缓渗出衣袖。他向旁闪了两步,脚一挑圆凳,撞向屋顶,砸出一个大洞。
落瓦纷纷中,他轻身跃上横梁,回过头来,脸上笑容温暖又诚恳:「要让在下被世子你这般敲诈,在下宁可舍身饲虎。」
「放屁放屁!」祈世子抓住一旁包袱,但窗外一连串箭雨自窗口飞入,他侧身时一个不留神,正好有枝箭刮过包袱,叮叮铛铛掉下一地元宝。「啊……柳残梦!在你还完区区七百三十六两黄金前,休想逃开!」身形后发而先至,冲出屋顶,一手携住柳大少受伤的右手,穿越满天箭影,齐齐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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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庙附近的阴山山脉上,住着位老猎人乔老头,他是什么时候住过来的,没有人知道,似乎是有记忆以来,他就是一个人住在山林里,以打猎为生。
这日傍晚,乔老头正在屋内烧火煮饭,听得屋外有人叫道:「屋里有人吗?」
「来了来了。」乔老头看了眼灶炉,随手塞进一把干草,拿火叉捅了捅,再塞了块木炭,这才出来开了门,一位蓝衣青年站在门外,虽是满身风尘,形容憔悴,却又有说不出的风骨威仪。他露齿一笑,笑得极是老实诚恳,乔老头却觉得心头一窒,紧张得几乎不敢呼吸。
「老人家,我和同伴赶路赶得过头了,现在天色晚了,这山里没地方歇息,能不能借我们打尖一晚?」
「啊……这……没问题,没问题。相公快进来吧!」有些不知所措地将手在大腿上磨了磨,乔老头只觉这青年是生平仅见顶顶高贵的贵人,像他这种乡野之民,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呐呐说了几句,赶紧将木门推开。
青年笑了一笑,侧开身,向背后之人道:「祈兄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