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会好好生活,原来她早就死了,和我死在了同一年。
“阿雪,等我回来,我一定带你一起走。”城门口,柯语岚抱着黎雪承诺,两只手握在一处,互相抓紧对方,怎么也松不开。
黎雪抬头吻了柯语岚的唇,泪珠从眼角跌落,“语岚,我等你。”
阿鬼说的没错,我负了她,我没有回来,也没有带她一起走,我让她被困在这里两百年不得超脱。
柯语岚走了,我想告诉她别走,走了你要后悔一辈子……不,不是一辈子,是两辈子。可这只是记忆。
黎雪站在城门边唱歌,江南小调,我教给她的。
“语岚,你教我唱歌吧,唱你家乡的歌。”
于是我便教她唱歌,江南很多哥哥妹妹的婉转调子,不似漠北民歌唱腔嘹亮气势恢宏,都是些凄凄切切的儿女情长,黎雪却很喜欢,她唱惯了漠北民歌,缠绵的郎情妾意也能唱出豁达豪迈来,我从前笑她,好好一首曲子,被她唱的像打仗。
阿鬼跟着黎雪一块唱,嗓音里再无从前的清凉,凄切又悲壮。
我哽咽道:“阿雪,我回来了,柯语岚回来了。”
阿鬼止了歌声,城门口的黎雪也消失无踪。
“你不是柯语岚,我也不是黎雪。”
“黎雪死了,柯语岚也死了。”
“我是这城中的厉鬼,手上沾满冤魂。”
作者有话要说:弱攻啊弱攻……啧啧啧……
☆、第六章死亡
我死的那日,府里装饰一新,房梁屋顶、角角落落,每一处都是吉祥喜庆的大红色,江南最有名的戏班子一早在花园搭台唱戏,半座城都张灯结彩。
那一日是我新婚大喜的日子,和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前一世的母亲用重病骗我回去,只因家里债台高筑,那男人富甲一方,母亲说嫁给他,家里的债务就能解决。
“语岚,你是个女子,总要嫁人,成天在外头跑叫什么事?安定下来才是正经。”母亲在绣成亲用的盖头,鸳鸯戏水,她的绣工出了名的好,一对鸳鸯栩栩如生。
“娘,哪怕他是个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也无所谓么?”我不甘心地问。
“什么纨绔不纨绔,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的事,你看看你爹的那几房姨太太。”她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绣花针上下翻飞,彩线在空中穿来过去,好不热闹,话里的语气习以为常,“你现在过门,那是正经的大夫人,就算他有再多的小妾,还不是任你揉圆搓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