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是在刘氏回来的第五日寻上门来的。
这回还带了如嘉一起,刘氏一看她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叫如玉带着如嘉下去玩。
“去我那屋说话罢。”如玉带着如嘉径直去了后头。
才坐下,如嘉便掏出了一方小小的肚兜:“小公主出世,我亦没什么旁的好送,这是我亲手绣的一个小孩儿肚兜,劳妹妹下次入宫帮着带过去,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好精致的小老虎呀!”如玉惊喜,她自己不擅女红,便对别人绣的好东西佩服,“小公主就是属虎的,姐姐一定喜欢,我先替她们谢谢堂姐了。”
如嘉笑笑:“娘娘不嫌弃就好,说句托大的话,我也算小公主的姨母,送个小礼物是应该,只我家中情况妹妹也知道,实在是……”她叹了口气,“总之,喜欢就好。”
“可是家里遇上了什么事儿?”如玉顺势问,“上回二伯母来,我便瞧着她似有烦难的样子。”
“还能是什么事儿,还不都是为着我的事儿。”如嘉叹口气,“我也不怕妹妹笑话,母亲此来,实是为我的亲事来求三婶的。”
另一边,袁氏正说着:“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来求弟妹。嘉儿她爹走的早,我常年孀居在家,嘉儿如今早已到了说亲的年纪。”
刘氏倒没想到,她是为这个来的。
赵氏虽然待那几个庶女不上心,但对她们母女一直还行,如嘉的婚事按理说也该赵氏操持,实不该轮到自己。
“大嫂自然也是极上心的。”袁氏道,“只是大哥的品级在那,大嫂来往间也都是差不多的人家,先前也不是没瞧过,都不甚满意。我想着过了年玉儿也有十六,该慢慢寻摸着了,因此便厚着脸皮求求弟妹,可不可以带着嘉儿一起,若是两姐妹能一道寻便好了。”
袁氏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大嫂赵氏来往的那些人家,她瞧不上,望女成凤,她想要如嘉高嫁。
这本也没什么错,如嘉和如玉虽说是堂姐妹,真论起来,其身份地位差别巨大,不说如嘉只是孤女,便是焉义如今还活着,她的亲事和如玉的亲事也不可同日而语。
袁氏却说要两姐妹一道,未免太过心高。
“两姐妹一道,自然是好的。”刘氏念着先前的情分,并没有拒绝,“只不知二嫂想寻个什么样的人家?”
“自是要家境殷实些的。”袁氏忙道,“最好是家中有在朝在京为官的,这样如嘉日后出嫁也不至于离我太远。”
单这两条就可以筛选掉盛京八成的人家了。
家境殷实不难,商贾之家亦是富贵繁华,只是又要家境殷实、又要在朝为官,还要日后嫁在盛京,那些出身寒门的士子便第一个排除掉了,非得是世家出身或者几代人累世为官,还要在盛京有宅子的才可以。
不是刘氏看不起如嘉,她虽长相清秀、行止间也是有礼温文,可京中这样的小姑娘多的是,比她家世好的更大有人在,人家又凭什么看得上你呢?
这些话刘氏自是不会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年节快到了,眼下各家都忙着,没甚走动的机会,待明年开春,各家开始宴请走动了,我便带着如嘉一起,也叫她在各家夫人们跟前露露脸。”
“那就太好了!”袁氏喜形于色,她心底里觉得凭借自己女儿的品貌,一定可以得夫人们青眼,“我在这里先谢谢弟妹了。”
袁氏母女并未留多久,刘氏答应了袁氏的请求后,她就带着如嘉回去了。
临走时如玉送了几瓶千杏红给她,这才恍然一拍脑袋,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早前答应过甄老板加盟的事儿,因方采意事情变故,全叫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