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儿,他到底盘腿坐了下来,伸手给自己倒满了酒。
抿一口嘴里就火辣辣的60度烧刀子,他一口就闷了,刚才惨白的脸上猛的窜上一片红。
片刻后,他开了口。
「你知道马猴吗?」
……
刘老太太给我讲的是故事的前半截,刘槐则给我讲了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
1979年的那个冬天雪特别大,他爹在一次上房扫雪的时候摔下来跌断了腿,
后来他姥家被雪压塌了房子,他妈起了个大早赶着去送了一袋苞米面。
那时候他才六七岁,正是猫嫌狗厌、上房揭瓦的年纪,在家待不住就满村满院地跑。
王翠兰失踪的那天,他正宿在他大爷家,因为他家里只有他妈昨天烙的饼,而他大爷家里那天炖了猪血。
刘槐是第二天早上才回的家,这一回家他就傻了。
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咽下嘴里的酒哽咽道:
「就看了那一眼,我做了三十多年的噩梦。」
「屋里到处都是血,我爸的脸都被啃没了半边,一条腿被活活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我妈不在屋里。」
「她从我姥家带回来的篮子还放在桌上,可她人没了。」
「村里人都说我妈是虎狼叼走了,可我知道不是。」
他抹了把眼泪,翻身下炕在一个破旧的抽屉里撅起屁股翻找起来。
那个抽屉很久没清理过了,他拿出一块布的时候胳膊上带满了灰。
「你看,」借着昏暗的小灯泡,他把布头一点一点地展开道,「这是后来我在我家炕上找着的。」
我定睛一看,层层布里包裹着的竟然是两根毛。
深棕发黑,里头泛白,两寸长的几根毛。
「这是什么的毛?」我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没看明白。
「不知道。」刘槐摇摇头。
「我后来找遍了附近所有的猎户,没一个人见过这种毛。」
「那些年查的不严,什么狍子狐狸鹿的,甚至老虎熊瞎子都有打的,可就是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毛。」
「说是虎毛太硬,熊毛太长,野猪毛也不是,颜色也都对不上。」
他眼里含着一泡热泪定定地看着我:「后来我问到老韩,老韩说这是马猴毛。」
「我害死了我爹我妈,当时我要是在家好好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