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上的一个血葫芦似的人,跪在地上,从后面被抓住头发,面孔拉得有些变形,喉结一阵滚动,咽了一口血沫才说:“我是小金子??是季爷的人?”
这个人一开口,丁谋臣的白脸似乎就有了笑意,转过头盯着黎世君。
“哦?你是季爷的人?”黎世君凑近那人面前,淡淡的说道。
季重光上去就是一脚,“他么的,让你瞎咧咧??”
叫小金子的措不及防,又一阵鬼哭狼嚎。
“放肆!”黎世君怒道,“丁主任还在这呐??”
武世宝一使眼色,季重光退到一边。
“季爷的人?叫什么?”黎世君转过来,怒色却已不见,蹲下身子像是在和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聊天。
“在帮里都叫我小金子??”
“嗯!怎么听说你要杀信处长,又搅了丁主任的饭局?”黎世君把饭局两个字说的很响。
言自午的脸很勉强的挤出笑容,正准备向黎世君解释,黎世君一摆手,“小金子你说,继续说??”
“我没有要杀信处长??我也不知道谁是信处长??”
小金子又咽了一口血沫,“天快黑的时候??我与小五子经过聚福斋门口??看到另一个兄弟??说有一个军统杀了我们的人跑上了三楼??”
“然后,你们就冲上了三楼?”
“咳??咳??我跑的慢??刚到楼梯口就被打伤了腿??”
丁浅度转过来拍拍手,幽幽说道:“不但嘴硬,还挺能说!”
黎世君没有回头,“你继续说,小五子呢?”
小金子的头发依旧被人从后面拽着,黑眼珠子只能滚到丁浅度站的方向,“他跑得快??我刚上楼梯口??只看到小五子躺在门槛上??这位长官的枪口还在冒着烟??”
黎世君站起来,冲丁谋臣一笑,“丁主任,我问完了!”
丁谋臣:??就这?
“我曾经对季爷的人说过,遇到军统或共党,要协助我们76号,所以小金子才有今天的举动!”黎世君又说,“如果,青帮里有人想动76号的人,我会平了他青帮堂口,但如果有人随便找个理由,来离间我与青帮的关系??”
丁谋臣的白脸更白了。
信成河一看不好,急忙来到黎世君身边,他要把黎世君没说出的话堵回去。
黎世君大半夜的能来,丁谋臣的面子已经给足了,这次丁谋臣又是为自已出头,总不能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
信成河知道,即使他不走过来,黎世君下面的话也不会说出口,因为他不仅要给足丁谋臣脸面,而且又不露声色的敲打他。
与聪明的人打交道,话说一半,算是点到为止,就像喝酒,也是微醺才恰到好处,如果弓拉得太满,弓弦不仅有断的可能,连效果也大打折扣,黎世君深谙其中的道理。
况且,还有像信成河这样的人,需要他的时候,他总能适时出现。
信成河说:“黎主任,我看这就是一个误会,小金子把我当成了军统,不巧又搅了丁主任的兴致!况且当时那种情况,又不知道小金子是季爷的人,带回院里,兄弟们一听说是季爷的人,不管真假,都收了手,不然仅凭他这小身板,早去阎王爷报道去了!”
黎世君的面色稍有舒展,“信处长真会说话,不过帮有帮规,如果小金子隐瞒情况,我相信季爷一定会处置他,即使季爷护短,你要相信我黎某人,会给丁主任和你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