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里的香碾熄了。
「殿下突然这么问……莫不是舍不得在下?」傅停云「唰」地一下把折扇撑开轻轻扇了两扇,然后抬步走到我面前,又「唰」地一下把扇子折了起来。
他将那把折扇轻佻地托在我下巴上,又屈身凑近我了些:「公主若是舍不得,在下便不走了。」
呵呵,狗贼,你倒是想走,你能走吗?
还未散尽的安神香与他身上熏着的松香纠缠着绕在我鼻息间,我不太习惯这种骤然清冷的气味,亦是不太喜欢这般暧昧的姿势,于是伸手抽走了架在我下巴上的折扇。
「舍得,本宫非常舍得。」我说。
如果傅停云不开口说话的话,我可能会想把他包下来当面首。
但是现实挺骨感的,因为他长了张嘴每天就会叭叭叭叭屁话不停,也因为我钱袋空空没钱养面首。
罢了,罢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我回身执起几案旁的伞,决定想一些比较现实的事情,比如去摘星楼看一看。
平日里摘星楼有人把守,需得有钦天监的腰牌才能上去,今天雨这么大,应该是没有人的。
我的梦极少出错,如若摘星楼的场景能和我梦里重合,那水患应当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为什么我不拍着胸脯自信地说「我的梦一向不出错」,因为杀千刀的秦珏他不按套路出牌,搞得我有点自我怀疑。
野爹父皇和秦家的棋局里,我只是颗毫无选择权的棋子。我不想这样,所以我要让自己有些价值,比如抓住水患这件事立一功,好为自己争取一点讨价还价的资本。
如果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捞狗皇帝一笔赏钱,以后葡萄吃一串扔一串,再花钱雇两百个壮汉按着傅停云的头吃我扔鞋里的葡萄,过上有钱人朴实无华又枯燥的生活。
美滋滋,你说有钱多么好。
「殿下这是去哪儿?」
我沉浸在当有钱人这种美妙的幻象里,傅停云和我说话时我还颇有些没回过神来。于是我反手从一旁的果盘里掰下几颗葡萄塞进傅停云嘴里,失了智一样神叨叨说:「吃葡萄。」
傅停云猝不及防被我喂了一嘴葡萄,他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青,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江!静!和!」
!!!!!!
等会?
我刚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