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看门的青衣小厮见贾珍气宇不凡,忙上来接着,笑问:“阁下可是来找咱们老爷的?”
贾珍看着眼前一派衰败景象,把缰绳扔给他们,“牛老爷子在不在?”
一个领头的打着千儿笑道:“对不住了,咱们老爷一向身子不好,现在闭门谢客……”
“屁话!”贾珍笑道:“少给老子玩这套!你立刻去通报,就说贾珍来了!有好事儿等着他!”
那小厮才惊喜道:“您就是宁国公?”
帖木儿喝道:“自然就是宁国公,你们速速开门!”
那小厮犹豫着是要开正门,还是开角门?
好在听得贾珍道:“你们先开角门让我进去,也不必闹的众人皆知。”
于是贾珍从角门进去,径直到了镇威堂,牛继宗惊疑不定的接着贾珍,笑道:“公爷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这犄角旮旯里了?”
贾珍也不和他寒暄,自顾自的在上首坐着,先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杯茶喝了,才道:“老爷子,你别管是什么风,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牛继宗摇头叹道:“即便有什么好消息,也不会到我这儿的。”自从牛继宗在太子作乱的时候犯下大错,不但被免去了金吾卫大将军的职务,还受到了严惩,若不是最后关头贾珍助他一臂之力,不但性命不保,夺爵抄家那是眨眼儿间的事儿。
贾珍笑道:“老爷子,你我也算世交,你说句实话,你以为我是何种样人?”
牛继宗想了想,笑道:“平时看你就是个纨绔,可是细想起来,凡事谋定后动,却是绝顶聪明之人。”
贾珍哈哈笑道:“老爷子谬赞,我只是怕死而已。”
牛继宗也大笑道:“只有怕死的人才能想的周全,往往活的更长久。”
贾珍叹道:“果然和老爷子说话爽快!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牛继宗渐渐收起笑容。
贾珍道:“朝廷有意分割京营,当有一位新提督,老爷子也曾执掌京营,这个位子非你莫属!”
牛继宗惊起道:“公爷说的可是真的?”
贾珍看着他:“骗你做什么?”
牛继宗在堂上转了几圈,问道:“公爷,你有什么条件?直说吧!”
贾珍朝他竖起大拇指,“京营内只能有一个声音。”
牛继宗双眼一凝,随即笑道:“只要公爷你不谋反,牛某人愿追随骥尾。”
贾珍拍手笑道:“成了!”
他两击掌为誓。
于是,过了几日,朝廷终于议定了,以为调防边军与旧有京营不宜混编,复立东西官厅,仍以宁国公贾珍总督京营戎政,兼领西官厅,而以牛继宗为东官厅提督。
消息传到王家,王子腾措手不及,懊恼不已。
王子胜和王仁都在埋怨他。
“兄长,这下好了,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反而被那牛继宗建了一个便宜。”
“是啊,二叔。那牛继宗算什么?我听说朝廷许多大臣原本属意二叔,却被那无耻的贾雨村上了一道折子,说是二叔在任上的亏空尚未补完不宜再任要职。故而皇上亲口驳了,也就无人再提起了。”
“贾雨村?”王子腾听了,砸碎了手中茶碗儿,骂道:“这个小人!居然落井下石!”
王子胜急忙拦着他,劝道:“这贾雨村还是小事,眼下着急的,那笔累年五十万两的亏空,先前虽然压下,都是靠贾珍之力。现在又被抖出来,无人相助,说不定立刻就要抄家赔补!”
那王仁也道:“我从都察院得到消息,朝廷派下清查御史,不日就有消息了。”
王子腾眉毛都皱到一起,这贾珍怎么一点规矩都不讲,翻脸就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