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每次梦里相寻,儿时在油灯下问妈妈,家里什么时候会来电的情景依旧记忆犹新。
自己已经身处在黑暗中,有时候竟有些不真实感,宁国府仿佛就是新手村,里边全都是NPC。有补魔卖蓝的,如可卿可人等,有雇佣兵的,如焦大帖木儿,有锻造合成的,如银蝶儿,有商店老板娘,如尤氏。贾珍自嘲着,自己挣扎了这么多年,竟然新手村都没有走出去,真是有够衰的。
他没打算搞什么工业化,凭半桶水的水平,一个人也搞不起。他只是想,当自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时候,弄不懂偶然和必然的时候,有东西能提醒自己,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以上都是文青的废话,他的真实想法很简单,即便最初级的工业产品,也比封建的油灯要强啊,不捣鼓出一些东西来给自己享受,岂不是浪费了之前二三十年的教育?
反正不差钱。
香玉偷偷的瞧着三姐和贾珍亲亲密密,羞得几乎掩面而逃。
三姨娘怎么能这么……不检点?哪能当着这么些人拉拉扯扯的?即便这些人就只有她一个。
于是,香玉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老爷,你在最后一张纸上画的东西,我帮你装起来了。”
“最后一张纸?什么东西?”贾珍完全忘记了,一脸的茫然。
那纸上同样也没写名字,香玉不知道称呼,只能这么描述:“就是那个在这个房间响两下,对面房子里就能听见的那个东西。”
旁边的三姐也伸出手指在半空中点着:“啊……就是那个什么?”
香玉笑道:“对啊,就是那个!”
她们俩个在说什么?怎么听不懂?
贾珍懵逼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平服边军闹事
最近孙绍祖很烦,先前在贾府碰了一鼻子灰不说,好不容易搭上忠顺王府,才跟着出去一趟,好死不死又正面和宁国公撞上了。
其实撞上也没什么,都已经撕破了脸,谁还怕谁?
只是,非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惹来一身的麻烦。忠顺王府的地儿还没熟呢,就早早的凉了。
孙绍祖简直肠子都悔青了,精挑细选找了一个马上要沉,不,是已经在沉的船跳上了。
这是什么操作?
他抑郁忧虑,环顾朝廷内外,值得他跳槽靠窑,又能护着他不被宁国公追究的,数来数去,就那么一家,真成三姓家奴了!
呸呸!
这就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极力安慰自己,眼前杯中的酒也变得苦涩乏味,终于下定决心,再卖掉一个铺子,找门路去吴国丈府上探探口风。
这时,酒楼外头传来一阵的嘈杂。
一行十来个京营兵士闯了进来。说是京营,其实是才调入京营的边军士兵。他们昨儿才到,便发了饷银。穷惯了的边军小卒,突然看见手里的银子多了,就存不住,趁着休息,三三两两的结队进城,到天子脚下见见世面。
小二倒是很殷勤的招待,将他们引至大堂,笑道:“几位爷是喝酒还是吃饭?”
领头一个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露出的胳膊上一条醒目的伤痕,如虬龙一般狰狞。他将一个银袋儿,仍在桌面上,“给咱们兄弟来个好些的地儿,好酒好菜只管上,再找个唱小曲儿的,咱们也乐呵乐呵!”
小儿目测了他那袋子的大小,又数了数他们的人,从京营军的服饰来看,领头的这位也只是一个百户。这在神京就是一个叫花子,还是官儿么?
他立刻为难道,“您几位爷,可不巧了,上面的包间儿都被大人们定了的,不如小的给你们找个靠窗的地方?”
络腮胡子看了眼门口临窗的位子,冷笑道:“你当我们是给你看门的是吧?”
此话一出,旁边食客有笑出声的。
这百味居可不是寻常人家能来的,一顿饭至少十两银子起步,要是楼上包间儿,就没有一百两以下的。出入此间的都是达官贵人,何时看见有大头兵进来?即便要有,那也是家境殷实的指挥使、副将、总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