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笔,别扭地囫囵画了几个大字。
「还有呢?」他踱步靠近,「我记得我不止教了你这些字。」
他弯腰仔细地看:「啧,还写错了两个。」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他执笔轻敲了下我额头:「哪有人三十不到,总说自己年纪大了。」
「我说过,我可以不厌其烦地教你,只要你还愿意学。如果有朝一日你真要走,我会给你写信,你要如何亲自看?」
「你还愿意给我写信吗?」我顿觉恍惚。
他低声道:「愿意。」
对啊……就算我总归要走,那我还可以给他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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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再教我一遍,我愿意学,我好好学。」我摊开一张宣纸给他,满眼期盼。
他微微怔愣,取了镇纸压平宣纸,挽袖提笔,一笔一画地将我写错的字拆分开来,讲给我听。
我从未学得这样认真过,一口气写满了三张纸。
写完了急不可耐地送去给他查看。
小云原还高兴我这好学的劲头,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举着看了半晌,才缓声道:「宝儿……以后还是别一口气写这么多了。」
我期期艾艾地盯着他的脸:「勤学苦练不好吗?」
官家随时都可能没了,我不过是想尽早学会写信读信。
他挑起一边眉头,忍俊不禁:「本来是没什么不好,就是你基本功太差,同一个字练多了,简直像是字成了精,越写越歪,好似四不像的妖怪。」
「啊……」我哀嚎一声,又抢回去看,才发觉最后一字和小云写的那个,已全然是十万八千里,变成了独属于我的诡异形状。
我垂头丧气地又回去练,小云走过来瞧,实在看不下去,踯躅片刻,终于手把手握住了笔杆教我。
每次我一有歪斜的苗头,他都会握紧我的手,轻轻掰回去。
如此写了三四轮,总算是好一点了。
不知是他掌心太暖的,还是他的脸靠我太近,我握笔的手冒了汗,只好说:「我记住了……应该能自己写。」
小云敛着眉摇头,直接举起我的手,道:「难怪,握笔的姿势都错了。」
他比划了个姿势,让我照着做。
我却因为急于掩饰心底那点儿异样的慌乱,总是不得要领。
这样却反倒让他更执着于纠正我的姿势,扣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放到笔上正确的位置,然后又圈住我的手,继续带着我写字,一边写,一边还要教我念。
我心内天人交战了会儿,寻了空隙,直接从他手臂下反钻了出去,手却还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