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嫁娶帝王家乃大事,宫大人慎言。」
「臣岂敢以此儿戏?」他抬了一双碧青的妙目,嘴角挂着似是而非的笑,「还是陛下您,不敢?」
这家伙!
我深吸一口气,也笑,「可朕对宫卿唯有欣赏之情,无关情爱。」
他不做声凝望着我,许久才垂首,「臣,静候陛下收回旨意。」
傍晚时分,钦天监的监正入宫急报,絮絮说了一堆什么紫微星正主祥瑞之兆的话,我耐着性子听完,那人最后一句道,「宫家有凤命,此为天意,望陛下斟酌慎思。」
人还没走远,安策便从屏风后冷笑。
「天命?是他宫家下的命吧!」
我揉着眉心,「可至少说明,宫家的势力已然蔓延到了钦天监。还有更多是朕不知道的。」
他一挑眉,十足桀骜,「那就让他来试试看!」
我感觉自己身边拴了一条时刻蓄势待发的猛兽。此刻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那什么……焱君先别激动。」我盯着名册,「你替朕想想,给他什么封号?直掌中宫必然是不成的,太低了只怕宫家要闹起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附耳嘀咕了一阵,我的笑如老狐狸似的攀上眼角。
「你呀,实是坏透了。」
翌日,宫扶鸾入后宫,册封为小君,封号「颜」。
要我说安策这招真是够毒的,宫扶鸾虽生的倾国貌,却并不喜欢别人时刻将他那张皮相挂在嘴边,尤其是民间那俗谣。
想来文人都有三分傲骨,更何况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而我,偏偏赐了一个「颜」,就差将以色侍君昭告天下了。
没法子,谁让他上赶着入宫来着?
册封当晚,我本应去他所居的瑶光殿,然而我没去,我留在笃行殿里自个儿下棋,顺手捻一颗那并蒂莲花冰裂碗中的荔枝。
嗯,别说,真香。
看来岭南的雨水还是得关心一下。
掌事司靖忧心忡忡,「皇上,今日是册封颜君的日子,您——」
我笑眯眯塞一颗荔枝给她,「靖儿,你和朕自幼相识,应当知道朕的心思。」
「那这起居册让下官怎么写?」
「朕忧心朝政。」
「你分明在一面下棋一面吃荔枝啊!」
我按下她的肩膀,「别急。你猜,宫扶鸾赌朕今日会不会去临幸呢?」
她微微沉吟,「而今已是二更天了,想来不会。」
繁复刺绣怒目蟠龙的黄袍被我理平褶皱,我这才露出淡笑,「所以,朕此刻去才最好。」说完一乜小夏子,「还不备轿?」